“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淩淙緩緩搖頭,對蕭城毅道:“你去找奕洵說吧,你的事情已經交給奕洵去處理了。按奕洵的性子,刑部天牢那便這兩日就會出結果了。城毅,你對他做了那樣的事,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而負責。豫昭王妃的死,不光是奕洵,鎮南王與鼎劍侯那邊都不好交代,你知不知道,你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這個?”
蘇辰風前去平陽請自己的時候,淩淙便從蘇辰風那邊打聽到了關於蕭奕洵與蕭城毅之間的恩怨。豫昭王妃秦婉詞他總共見過也不過數次,屈指可數,印象裏也不過是一個溫順柔善的孩子,卻沒想到性格竟然如此剛烈。有如此才情,又有如此決傲的個性,怪不得蕭奕洵會因為她的死瘋狂至此,這一次,到底是蕭城毅疏忽了啊……
“這一次,你敗給的正是你苦心想要除去的你的侄子。”淩淙徐徐道:“現在,你的命,你王府的命都掌握在奕洵的手裏……”
淩淙再說什麼話,蕭城毅都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的腦海裏現在隻有一個想法,是蕭奕洵來處理自己的事,他的生死,整個西平王府的生死竟然就掌握在了蕭奕洵的手中。蕭城毅不可能會忘記自己與蕭奕洵一路以來多少衝突,自己又對蕭奕洵做過什麼,上次太和殿中,蕭奕洵憤怒如火一樣熾熱,恨不得殺自己而後快,那樣的憤怒與仇恨真的是自己能夠承受的嗎?
從來沒有一刻,蕭城毅的心有這樣的恐慌過,他頹然跪倒,神情慘白,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能保住自己的妻兒?他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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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置西平王的大權落到了蕭奕洵手中之後,他當然不會耽誤一點時間,送永安郡王回宮之後,他便馬不停蹄的趕回刑部大牢,親自審理江越與溫子墨。
對於這兩個人,蕭奕洵不會有一點點的惻隱之心,該用的刑罰他一個都不會少。蕭城毅對溫子墨有救命之恩,溫子墨對他自然是忠心耿耿,所以,無論用怎樣的酷刑,溫子墨都不會說一個字。而江越那邊,江越生性狡猾,他很清楚,蕭奕洵手上沒有切實的證據是蕭城毅謀害了先皇,所以隻要死咬著不放,他就絕不會有性命之憂,而自己一旦承認,那就是大逆不道的死罪,要滅族的,所以江越也不會說。
這是蕭奕洵一早就料到的,所以剛到刑部,蕭奕洵根本就沒打算審問,先上一遍刑再說。而他自己,則讓人煮了一壺茶,準備慢悠悠地坐在刑訊室裏聽著此起彼伏的刑罰聲。
蕭奕洵知道溫子墨殺手出身,以前一直過著在刀口舔血的日子,對於刑罰,他自能忍受,所以便沒有什麼聲音,可江越是文人,肯定忍受不了這樣的苦,一定會慘聲一片。
但是,出乎蕭奕洵意料的是,在刑罰尚未開始之前,江越那邊便有了動靜,獄卒對蕭奕洵道:“王爺,江越那邊說是有話要對你坦白。”
剛準備拿起茶杯的蕭奕洵手微微一頓,笑道:“哦?什麼刑還沒受,就已經要坦白了?”他微笑點點頭:“很好,那本王便去看看吧。”他頓了一頓,微笑吩咐道:“哦,對了,溫子墨那邊用刑不要停啊,該用什麼用什麼。”他的臉色瞬間冷寂下來,對一幹獄卒道:“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有一點手軟,那麼,你們就和他一起受刑吧。”
蕭奕洵這樣的冰冷卻平淡的話語讓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冷戰,眾人麵麵相覷,心中皆道:豫昭王,原來竟是這樣可怕的人物嗎?看來,今晚是一點也不能鬆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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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踱步到江越的審訊室裏,蕭奕洵微笑的看著正跪在地上的江越,笑容愈深:“識時務者為俊傑,江大人如此俊傑之人,怎麼能跪在地上呢?”蕭奕洵的笑容深不見底,他擺擺手,對身後的人道:“來人,把江大人扶起來,然後給江大人安排一個好座位,本王要與江大人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