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因前些日子下了一陣小雨,空氣難有的幾分清爽清涼,蕭奕洵簡單地用完早點之後,便準備趕去軍中。剛剛走到大門,正巧碰見也準備出門的楚玉晗。
蕭奕洵見狀,便問:“玉晗,這麼早?你怎麼急著出門?”
楚玉晗聽聲回頭一見是蕭奕洵,忙笑著回答:“姐夫早上好,我正準備趁清早去城中轉轉,看看有沒有新鮮的蓮花。”
“你要蓮花?”蕭奕洵不解。
“額……”楚玉晗有些窘澀,低聲回答道:“昨日路過燕姐姐的院子,也想著許久未曾好好拜祭她,想著她那樣一個清蓮如水的女子,一定很喜歡清早的蓮花,所以便想去看看,隻是不知城中是否有。”
“如吟……”蕭奕洵的聲音微微一頓,而後,麵對著清晨的微光,他淡淡的笑了一下,道:“想來,她也是喜歡蓮花的。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許就未曾去看看她了,也怪我最近太忙,什麼都疏忽了。被你這麼一提醒,想著出門前也先去西苑看一看好了。”他對楚玉晗道:“既是去找蓮花,讓素心陪著你去吧,有人陪總歸是好的。”
言罷,蕭奕洵先折了回去,向西邊走去。
碧蓮一早便在院子裏整理花草,燕如吟閑來無事,便讓人在院子裏重上一些花花草草,但幽州的天氣不比長安,能種的不多,不過在燕如吟的悉心打理之下,道也算鬱鬱蔥蔥。
“也真難為你了,現在也隻剩你還有心為如吟整理院落。”碧蓮正給一株夜來香澆水,陡然聽見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自己麵前想起,她下意識的一看,來人身著淺色的潑墨長衣,她趕忙放下手中的小壺,對蕭奕洵行禮道:“王……王爺吉祥!”
蕭奕洵淡淡一笑,道:“你不必如此慌張,我隻是來給如吟上一炷香,也有許久不曾來了,倒是我疏忽了,你就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碧蓮心中一感動,眼圈就猛地一下濕潤了起來,她的聲音因喜悅而淡淡的顫抖:“謝王爺,王爺能來,想必燕王妃也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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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裏,秦婉詞剛剛醒來,墨香端著洗漱的水走了進來,替秦婉詞拉起床邊的紗簾,讓清晨清爽的陽光與空氣都透進屋子裏。她轉過頭來,對秦婉詞道:“王妃,剛剛素心準備出門,對我說,今早王爺吩咐她和玉晗小姐一起去城裏看看有沒有新鮮的蓮花,說是要給燕王妃的屋裏送一些過去。既是王爺下了命令,王妃是否也因順著去看一看呢?”
秦婉詞剛剛穿好了衣裳,聽墨香這麼一說,隻淡淡笑道:“昨日玉晗就告訴我要去找些蓮花,我還以為為什麼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她頓了一頓,輕輕歎息一聲:“這孩子不肯和我說,想來也是怕勾起我的傷心事。”蕭湛辰的死無論究竟是何原因,總是秦婉詞一生的痛,這也導致了她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辦法麵對燕如吟,若說沒有一絲怨恨,是不可能的。可是最後燕如吟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卻讓秦婉詞有了懷疑,她不知道究竟該怎樣麵對燕如吟的死,如果不是燕如吟的錯,難道會是湛辰自己的錯麼?怪來怪去,或許不是別人的錯,隻怪自己沒有好好將湛辰呆在身邊。
想起蕭湛辰,秦婉詞的心裏便慢慢又是苦澀,又是心疼,她揮了揮手,淡淡道:“奕洵,他終究心中對如吟有一份愧疚,既然是他的吩咐,我們也走一點心吧。你去西苑看一看,也給燕……姐姐上一上香,我等過幾日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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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和楚玉晗兩人,在街上找了一圈,總算是找到了幾株還帶著露水的蓮花,淺粉的色澤,潔淨柔和,就像是一隻隻玉碗一般。楚玉晗高興地帶著蓮花來到了西苑,見到了碧蓮,揚了揚手中飄揚著淡淡清香的蓮花,笑道:“碧蓮,看,這蓮花好不好看,我給燕姐姐送到屋裏去,今早是不是姐夫來過了?”
碧蓮行了一禮,道:“是,王爺來過了,剛剛王妃也讓墨香來送了一些東西。”
“墨香?”楚玉晗有意無意的問道:“怎麼,婉姐姐自己沒有來嗎?”
碧蓮淺聲搖搖頭回答:“並沒有。”
“好吧,那我去看看,你先忙著你的好了。”楚玉晗一路小跑的走進了燕如吟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