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拜見父王母妃。”他撩起身上的長袍,大步流星,上前單膝跪下。些許是有些趕得太急了,尹清淺覺得他微微有些氣喘。還有,少年身上裹著極其厚重的白色大裘,倒使他原本飄逸的身子有了幾分的厚重。尹清淺不解,屋裏這樣暖和,為何卻還穿的這般多?
很顯然,屋裏的人除了尹清淺每一個人眼裏都慢慢寫上了驚訝,更多的是驚喜。仿佛看錯了一,蕭祁說話都有些咯噔:“洵兒?你……你怎麼回來了?不是明天才到麼?快起來,坐過來。”
尹清淺這才知道這俊朗的少年便是八個月前大敗若伊,享譽天下,當今天子的第三子,豫昭王蕭奕洵。也是蕭楚延的哥哥。
蕭奕洵起身,也許因為將近兩年的軍旅生活,他眉目疏淡,卻難掩眉目間的英氣與豪情,發鬢因因著寒風有些微微的淩亂,更有幾分風霜之感。窗外晚雲漸收,漫天的晚霞襯托著蕭奕洵格外的瀟灑俊秀。他微笑說:“我在軍中,聽得楚延的消息,馬不停蹄的便趕了回來。”說著往旁邊走去,頎長而挺拔的身軀在雪色大袍下到顯得有些孤瘦霜姿。
到底舒貴妃是母親,發現蕭奕洵一年多不見,竟然瘦削的這樣厲害,她凝眉望去,關切的問:“洵兒,軍中可苦?怎麼瘦了這麼多?還有”她顯然注意到蕭奕洵披在身上的厚重袍子,遲疑的問:“你很冷麼?怎麼穿的這樣多?”
蕭奕洵仿佛不經意般解釋道:“我趕著急了,路上駕著馬回來,難免有些寒氣。”他看了眼四周,又笑道:“四叔五叔都在這裏啊,還有鼎劍侯也在。”隨後他目光落在了尹清淺的身上,淺笑:“想必這位便是藥王穀的神醫了吧。”
尹清淺上前拜見,眼睛淡淡的往蕭奕洵的麵上掃了過去,但是心裏卻猛然咯噔一下,趕緊低下頭,臉色卻是不由得變了一變。
他根本不是因為走的急而如此清瘦,也不是因為走的太急而冷!而是因為他受了傷,極重的傷,導致現今他無法為自己禦氣驅寒,導致他比旁人更怕冷一些。可這些話,尹清淺不敢說,因為她發現蕭奕洵有意遮掩自己重傷的事實。
正想著,蕭奕洵竟咳了起來,尹清淺抬頭看著,蕭奕洵有些雪白的臉上因為咳嗽而微微泛了紅。此時饒是舒貴妃也看出了一些不對勁,舒貴妃趕忙握住了蕭奕洵的手,一聲低呼:“洵兒!你的手這樣涼?你受的傷還沒好麼?”
蕭奕洵輕輕扶下舒貴妃的手,淡淡的說:“母妃,北方氣寒,兒臣染了些風寒,待會讓太醫院抓些藥便好了,不礙事。”隨後他想起了一間更重要的事情,笑著對蕭祁說:“父皇,兒臣在城門外見到了一個人,還搜到了這個,想必您是一定很想見的。”
他伸手向自己的衣袖,修長而瘦的手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玉瓶,眾人凝目一看,竟是與蝶風家中搜出的玉瓶一模一樣!
蕭祁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他雙眼透著光,問:“洵兒,你怎麼會有這個?”
蕭奕洵伸手擊了兩下,須臾,門外便有侍衛帶了一個人進來。這人發髻散,但衣服倒是有些富貴,一看便知是哪戶達官貴人家中的人,此人隻是跪著渾身發抖。
蕭奕洵笑了,半含嘲笑:“胡總管,怎麼不抬頭看看麼?”聽蕭奕洵一問,那人激靈靈一抖,終於慢慢地抬起了頭,蕭祁不認識此人,有些不解,倒是鎮南王覺得此人頗為眼熟,他想了片刻,驚呼:“這不是兵部尚書王馮家的總管嗎?”
胡平見鎮南王認出了自己,嚇得立刻伏地不敢起來。
蕭奕洵看著蕭祁,緩緩道:“說來也巧,我本是快馬加鞭趕回帝都,卻發現城門查的很是嚴謹,我想也許是為著大哥的事情,所以盤查的這般嚴實,所以當下便自報了身份和令牌,卻發現,旁邊一人一聽我的名號,立刻變了臉色,我尋思不對,便讓人一搜,沒曾想這般容易變搜出了這個。”說罷有些唏噓,若是自己完半刻回京,胡平豈不是便逃走了?
蕭祁轉瞬目光冷凝,盯著胡平,冷笑三聲:“怪不得搜不到,原來是你要帶出城去!”
尹清淺接過藥瓶檢查一番,發現確實是解藥無疑。
舒貴妃倒是很平靜,她靜靜道:“陛下,仔細問問他便明白了。”
蕭祁森冷對胡平道:“你老實交代,若是發現你有半句假話,朕必定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