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卿嘿嘿笑了兩聲再沒取笑了。“對方現在的目的就是整垮靖淵王,沒錯,太子死了,靖淵王即便不受重刑也必定失寵,可是對方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場景。你們忘記考慮一個條件了。”
段霖暉一挑眉,滿是冷傲:“什麼條件?”他最看不得秦煦卿鄙視自己的智商了。
秦煦卿冷笑著:“你們忘了嗎?兩日之後,誰會回京?”
晏親王看著秦煦卿眼裏的笑意,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沒錯!兩天之後,痛擊若伊的豫昭王蕭奕洵會帶著他傲視朝廷的軍功回京。這麼多年,朝廷多次想攻下雍穀關,都以失敗告終,卻被奕洵這個孩子輕而易舉的拿下,這個時候豫昭王的的威望如日中天。”秦煦卿靜靜的分析道。他瞥眼看了一眼段霖暉。
秦煦卿接著說道:“所以太子若死,東宮懸空,皇上必定會新立太子,而此時,你們覺得勝算最大的會是誰呢?”
段霖暉冷冷道:“豫昭王蕭奕洵。”
“對,扳倒靖淵王實際上並不能動搖豫昭王以及舒貴妃的根基,因為畢竟怎麼算舒貴妃不過靖淵王的養母,怎麼樣追罪也沒法徹底擊倒舒貴妃,你看如今雖然舒貴妃被禁足,但統領後宮的權力還在她的手中,豫昭王此刻立下軍功更是無法動搖,所以,對方不希望沒有太子這張製衡承明殿的王牌,因為隻要有太子在,無論洵兒有多大的功勞,都無法取代太子。”
“所以他們要留著太子,然後再尋機會對付豫昭王?”晏親王揣測著說。
秦煦卿點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那我還有一點不明白,那麼為什麼不先對付豫昭王呢?若是沒有了豫昭王和舒貴妃,靖淵王就更容易收拾了啊?對方為什麼這麼急切呢?”晏親王再問。
秦煦卿回答:“因為他們沒有預料到一些事情的變化。首先,太子的身體逐漸好了起來,太子妃都已經誕下世子了,太子的地位便會逐漸鞏固,因為現在太子唯一個攻擊口就是他年弱多病。所以必須摧毀太子的健康,這叫一箭雙雕,畢竟太子若是重新病重,以後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至於為什麼不先對付豫昭王,我想可能連對方自己都不知道洵兒去年會立下這麼大的軍功,畢竟,他請命前往邊關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說道這裏,秦煦卿不得不想起蕭奕洵在風雲閣和自己說的話,他暗歎一聲又說道:“而且,也有可能是豫昭王的軍功刺激了對方不得不加快他們的步伐。”
“照你這麼一說,對方是誰,你已經有眉目了?”段霖暉挑眉。
“眉目是有了,不過嫌疑人太多,還需要證據。”秦煦卿眼裏閃過一絲殺氣,輕易不會察覺。
“是西平王?”晏親王心直口快,脫口而出。
“有這個可能,不過也有其他可能。”秦煦卿實話實說。
“那麼會不會是太子自己自導自演?”晏親王突然冒出這樣一句,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剛想自我否決,卻沒想段霖暉竟然點了點頭:“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幾年豫昭王和靖淵王的勢頭太猛了,太子受的威脅很大。”
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吃驚,晏親王急急撇開話題“那個婢子的真實來曆怎麼樣了?”想到這個問題,他便問秦煦卿:“不可能會清白如水吧。”
秦煦卿笑了笑,意味深長:“總會有些蛛絲馬跡的,說不定還會引發一些我們想不到的情況呢。”
後來三人又稍微說了些什麼,晏親王便拜別了,畢竟他作為旁審,在沒有西平王的情況下和段霖暉接觸太多不好,所以他先行離開了。
送走了淩慕雲,秦煦卿笑著和段霖暉說:“今晚可要麻煩我們段大人收留我了。去你府裏坐坐”
秦煦卿抬腳正要走,卻被段霖暉喊住了“煦卿,你剛剛說你很高興我能做我想做的事情,可是,我還沒做到我要做的。”
秦煦卿登時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麵色可以用沉重來形容的段霖暉,想起他當年在龍靖楓墓前說過的話,內心不可掩飾的悲傷蔓延起來,他於心不忍,但也隻能安慰:“那件事不是你一個人能做到的,霖暉,你不要背負太多。”
段霖暉卻淒冷一笑:“煦卿,你知道麼?每次想到靖楓的死,我就感到自己的無力,明明知道真相卻沒有辦法為他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