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似乎壓抑的咒罵了一句。
小默慌神的呆了呆,爸爸一向矜持,永遠保持著男人的沉穩和內斂,剛才是錯覺吧?
“滾你媽的習慣,你怎麼永遠不想想我們習不習慣?”彭的一聲,電話被人用力的掛斷。小默呆愣得聽著話筒中傳來的單調的嘟嘟聲,不知所措。
回頭看見川夏一臉蒼白,絕望的神情。
他要笑不笑得。
看著天空變成陰鬱的灰藍色。
眼睛蒙上一層迷霧般的陰翳。
今天是周六,整個學校變的空蕩起來,人一下子都不見了似的。
川夏並沒有立即返回s市,說是擔心他。其實更多的還是不死心想勸他回去吧。
隻是白費力氣罷了,他很想這麼告訴她,可是心裏卻知道即使說了,川夏也不會聽得。有時候人就這樣選擇性地對某件事執著吧。像是吸毒的人對毒品一樣不肯放棄。
身體或許因為陽光的慘淡的緣故,整個的酸疼起來,他在校園東邊的石子路上走了一段,累了就找了近處的長椅坐下,前麵的樹葉盡數凋落,偶爾幾片枯黃固執的掛在街頭,卻早已經失去往日的生命力,一場雨雪就能讓他們徹底的離開。真不知道到底這樣有什麼意思?空氣微涼,自川夏來這裏那天就沒再看見到葉剪陽,怪自己沒出息,這麼的想念著一個隨時放棄他逃跑的懦弱的小女人。
“哥哥,你在這裏啊?”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軟甜的聲音在他身後驀然響起,淡淡的呼吸似乎走了有一段時間的路似的。
宇文移默抬高眉頭,回頭看見一張麵帶微笑的娃娃臉,石榴色的瞳眸澄澈的映出他麵容。他看見她就像是回到三年前一樣,“你怎麼來了,不是放假了嗎?”
哥哥的聲音雖然像是磨刀石一樣粗糲難聽,可是仍然和三年前那般溫柔呢,娃娃跳過石階,在他身邊坐下,在自己流氓兔包包裏摸索半天掏出什麼東西遞給他。
宇文移默不解的看著她小手中的東西,“什麼?”
“剪陽讓我給你的,消炎止咳的,說你剛淋過雨,一定不舒服,可是你嗓子……嗯,對不起……”娃娃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直接,小默卻隻是微笑的搖搖頭,“沒關係,我已經不在乎了。”手中的一指厚的藥盒,使他平日裏習慣吃的那種,他的喉嚨因為早已經遭受了最殘忍的摧殘,破碎的讓周圍的人憐憫了,到想不到還有人記掛,隻是,“她為什麼不親自來給我?”
“她和穎章一起出門了。”娃娃揉揉光潔的額頭,笑眯眯的,“臨走時讓我給你送來的。”
“剛才……哥哥是想哭嗎?”半響娃娃突然問了一句讓小默很錯愕的話。那時候他正在責怪葉剪陽的懦弱和體會著那微小的喜悅。自己果然是很容易滿足的笨蛋啊,如此想的時候就看見娃娃瞪大眼睛盯著他問到。
小默琥珀色的眼睛沉沉的,“你怎麼會這樣以為,哥哥是男孩子,不會哭的。”
“可是,你剛才很想要哭的樣子也。”娃娃不懂得別人的傷口不能隨便碰得道理,覺得有疑問一定要問出來啊,不管這種衝動的後果是不是讓人鮮血淋淋。
雖然知道眼前的小女孩並沒有惡意,宇文移默還是有種心事被人當眾戳破的狼狽感,他苦笑,“也許吧……”他的眼淚從來就不會掛在臉上的啊!
“是因為剪陽嗎?”娃娃安慰的拍拍小默的肩膀,“別擔心,她很快就會回來的。”他們兩個從三年前就是在等待的人,所以應該是一樣的心情,娃娃暗暗的想著,原來有人同樣承受這種不安要比一個人獨自品嚐猜忌擔心來得輕鬆。
“啊,是啊!”小默看著遠處的天空,她一定會回來的……因為風箏無論去那裏,線不都在自己手中握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