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躚不是沒有這樣想過,或許說是近鄉情怯。翩躚對著就要見到這洛家父子的事情本是滿心期待的,但卻正要見到了,翩躚心下倒也是有些猶豫。更何況,翩躚一直不知道要如何和自己的父兄解釋這趙旭一事,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自己那毀容一事。
見翩躚沒有說話,劉曜還以為這翩躚有什麼難言之隱,便開口道:“若是你不敢跟皇祖母告假,本王可以讓穎嵐幫你去說。”
“那倒不是。”一聽到劉曜的話,這翩躚便拒絕了。隨即歎了口氣,隨即自嘲一笑,說道:“隻是忽然覺得……有些害怕見到父兄罷了。”
“是因為那趙旭的事嗎?”劉曜見到翩躚那副糾結的模樣也大概就猜的到個七七八八,意味深長的說道:“其實,這些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逃也沒有用。”
翩躚靜靜看了眼這劉曜,覺得劉曜意有所指,但一時間卻也是有些莫不清楚這意思。
……
趙王府。
待傍晚的時間裏,這劉曜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後,季西就過來稟告這段時間自己所查到的事情。
“查不到?”劉曜正伏案而書,聽到季西的稟告,停下手上的筆,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季西額頭上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王爺最可怕的就是用這不顯不淡的語氣,這就是有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模樣。季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說道:“屬下無能,已經動用數名暗衛,但對那洛小姐的生母卻也是沒有什麼消息,隻是知道她的生母是戶落魄家族的女兒,祖籍在許州。不過……屬下倒是發現一些奇怪的事。”
“說。”
“以翩躚小姐的生辰來看,那段時間裏,這西北戰事吃緊,這洛雄大人,這人像是不在這許州。”
“什麼?”劉曜的眉頭驟然鎖緊,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翩躚可能不是這洛雄的女兒?”
“屬下不敢保證,屬下隻是查到,在翩躚小姐出生的前一年,這洛大人雖然是在許州呆過一段時間,但卻是在距離翩躚小姐生辰十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到了這西北。然而,翩躚小姐曾說過自己娘胎裏帶著弱症,是不足月生產的,那麼……這時間倒也是對不上。”
季西低著頭,盡責的向劉曜稟告道。肉眼所及,這劉曜的手已經握成拳狀了。
劉曜沉默許久,手已經握得泛白了,良久,這劉曜臉上竟露出一個釋然但卻也是帶著一抹苦澀的,隻聽他長歎一口氣,說道:“看來,這洛翩躚當真是不簡單。還真是本王看上的女子啊……”
季西一時聽不出自家主子語氣中的喜怒,也就低著頭不說話了。
劉曜也沒指望這季西說出什麼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倒也是讓劉曜一時消化不過來。
洛翩躚若不是這洛雄的女兒,那這洛家又何必費盡周折的要給這洛翩躚一個身份,甚至不惜讓老夫人帶著這洛翩躚在許州一呆,就是十多年。若是這洛翩躚沒有關係,那麼為什麼這洛老夫人還花費那麼多精力去栽培她,甚至讓這梓令老人收她為土,和那平南王府的小世子一起長大。而且看之前的那些個意思,這洛家和趙家都是有意讓翩躚嫁於那趙旭。
若是這二者沒有關係,這洛家花費那麼多人力物力,費勁周折養成一個洛翩躚究竟是為了什麼……
身負出神入化醫術,胸中有經天緯地之才,這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等等!容貌!
劉曜眼神忽然一緊,那《殷國實錄》上的小象猛地就撞入了劉曜的心裏。
若說這劉曜並非洛雄的子嗣,那也就不是那洛老夫人的嫡親孫女,既然不是洛老夫人的嫡親孫女,那不就是和雪妃……沒有任何關係。
可為何卻是長得那麼相像的兩張臉。
除非……
這洛翩躚,不是別人,正是那雪妃的後裔!
劉曜下意識的轉動起自己手上的扳指。思路倒也是一下就清晰了起來,若是這樣,那也就不難解釋這梓令老人為何如何優待翩躚,這洛老夫人為何這般寵愛這個孫女……眼前的一切似是都能找得到理由。
但,若是這翩躚正是那雪妃的後裔,那同時,也就是說,這洛翩躚正是那前朝皇室之後……
劉曜手上的動作一停,劉曜微微出神了一會兒,眼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
恐怕……這一切還不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