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這一切還不隻是如此。
這洛翩躚明明還和那北燕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她怕還是還和那北燕的秦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而秦家是什麼家族,那可是北燕的名門望族,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洛翩躚,怕真的是有一百個腦袋都是不夠砍的……
劉曜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隨後就對著季西吩咐道:“查這翩躚生母的事情,繼續查下去,記得,要做的不留痕跡。除了這個意外,你給我查查這北燕的秦家,那些嫡係,在近十七年中都有誰來過這安國,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在安國呆了多久都要查清楚。”
“是。”
“還有,”劉曜眉頭更是皺緊了幾分,說道:“去給本王查查,那前朝當中那殷國的雪妃,是否有留下子嗣。若是有,這命運又當如何。”
季西心下雖是不解,但還是恭恭敬敬的應了下來。
吩咐完這些事之後,劉曜卻是有些疲憊。手搭在了桌子上,目光泛空的看著這書房的擺設,偶一抬頭,正對上那一摞書架,這腦海裏忽然闖入了一個淺紫色的身影。也就想起,那女子,驚魂未定的跟自己說著這書架忽然坍塌時候,那眼裏閃過的一抹尷尬。
忽然,劉曜笑出聲來了。
季西奇怪的抬起眼,看向劉曜,卻看見劉曜滿眼滿心的都是笑意。
心中更加納悶了。
那是安國文德十七年的除夕,那是一個分水嶺,這安國徹底的解決了懸在心上的兩個大石,南擊叛軍,西拒外敵,兩場曆史性的勝利,徹底的標誌著安國進入真正大一統的時代。
就像是一個分水嶺一般,安國結束了戰亂,隨即也就像曆史的許多朝代一般,開始進入了盛世時代。自文德十七年之後,之後文帝勵精圖治,減免賦稅,興修水利。為後來的宸德盛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安國開始進入真正繁榮的時代。
但這也就是後話了。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卻也還是照吃吃照喝喝罷了。即使是生活在天子身邊的內宮之人,也都沒有覺得今年除夕和之前的除夕有什麼不同,若真的要說是不同怕也就是今年各宮的主子都甚是開心,給了較多的賞錢罷了。
太後一改往年的病弱的模樣,倒是麵色紅潤的接待了一眾內外命婦的朝見,更是親自主持了這慈寧宮中那些上了年紀的太妃和有誥命在身的老夫人們的午宴。之後也是沒有錯過晚上的除夕夜宴。
這倒是出乎朝野眾人的意料,這不,那太後娘娘駕到的唱和響起了一陣,卻也還是有些人沒有反應過來。
周貴妃便是其中的一個。
周貴妃是後宮妃嬪中最晚跪下給太後行禮的人。周貴妃本來想著的是雖然太後的身子骨漸漸好了,但也就撐死能主持完宴會,這晚上的宴會怕也隻是走個過場罷了,更有前幾年,這太後卻是來都沒來。
可誰曾想到,今兒個太後的興致倒是很高,竟也是不見疲憊的來了這除夕夜宴。
然而這不是讓這周貴妃最是驚奇的事情。隻見她起身後,這一雙眼也沒在太後麵前多放多久,而是徑直把眼神投向伺候在太後身邊的洛翩躚身上。
翩躚有些無奈的迎上那周貴妃的眼神。心下歎了口氣,該來的還真的是躲不掉啊……翩躚今日本是還想要覆上條紗巾,隻當自己臉上還沒大好,也可給自己換來些安穩日子。
可誰知太後今早看見翩躚的舉動之後,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丫頭,你還想要躲多久。”
這一句話,就讓翩躚默默的除下了自己臉上的紗巾,然後挺起腰板,故作鎮定。
太後這意思分明就是說你要是再借傷躲事,哀家就把你給燉了的意思。翩躚心中淚流滿麵。
回憶打住!
翩躚迎上周圍所有後妃投過來的目光,麵上隻是得牽起僵硬的笑容。
太平日子還真的是已經到頭了……
翩躚今日穿著的還是淺藍的宮裝,但這平淡無奇的宮裝穿在翩躚身上卻甚是有氣質,翩躚梳著中規中矩的發髻,身上沒有如同他人那遍身的奇珍異寶,一切都是素雅而且中規中矩的裝扮,但不知道為什麼,隻是翩躚站在那裏卻也是有一種讓人挪不開眼的氣質。
翩躚頂著眾人的目光,眼底也是劃過一絲尷尬,隻能更加挺直身板不讓人瞧出錯來。
就連那安文帝也是問道:“母後,你身後這宮女……莫非就是那洛雄家的閨女?”
翩躚一聽這安文帝提起自己,連忙給安文帝行了個禮。
待到翩躚行完禮後,太後才笑著回答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