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翩躚迅速的撈起滑落在地的那本殷國實錄,似要翻找些什麼。終於在書的末處,康泰二十六年七月,雪妃誕下一女,上大悅,大宴群臣三日。康泰二十七年三月,都城城破,殷昭王被自盡於乾元宮,雪妃自焚宮內,自此,殷國國破。結束長達數十年的混戰。
翩躚心上有著一個念頭久久不散,越想越讓自己害怕。
忽然,翩躚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起身,飛快的找尋著那些藏書,隻要是和殷國有關的,都讓翩躚給找了出來,翩躚一目十行的找尋著那記載著雪妃的段落。
忽然,翩躚的手指一頓,就擱在了一本書頁之上,翩躚眼瞳不由一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坊間流傳,雪妃之女明瑤公主在城破之時便秘密送出了宮中,公主下落如何,已經不可考了。可憐一個金枝玉葉自此下落不明。
翩躚一時失神,就把這厚厚的一本書摔到了地上。
劉曜本正埋頭於一堆文案當中,猛地抬起了頭,猶豫片刻後還是放不下心的走了過來。
聽到劉曜傳來的動靜,翩躚愣了好久,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打了一個激靈,忙收拾起來了,本能就往那本殷國實錄撲了過去,當機立斷的就把那書頁給撕了下來,一下就揣到了衣袖當中。
一看地上散落的書都是關於記錄那殷國的,咬咬牙,便狠狠的將一旁的整架書給推到了。
劉曜聽到更大的動靜,心生不安,三步變兩步的便走了過去。
劉曜走近前來的時候,推落書架所帶起來的漫天的灰塵竟還沒有散去。而翩躚則有些呆滯的看著眼前這一切。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
似是才察覺到劉曜靠近的翩躚,緩緩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不安且羞澀的笑容來,語帶歉意的說道:“那個……我剛一不小心就把這些書給弄倒了,我馬上整理啊……”
邊說著話還不忘彎下腰去收拾那一片狼藉。由於是背對著劉曜,劉曜沒有發現,翩躚的手指正在止不住的顫抖。
劉曜很少見到這樣無辜又笨拙的翩躚,心情出乎意料的好了起來,忙擺了擺手,說道:“你也別費勁了,到時候讓下人來收拾就好了,你先過來,等他們整理好再說。”
翩躚環視了周圍,看來一時半會也是收拾不好,便緩緩的走了過來,天知道翩躚心下是如何七上八下的,手和腳正不受控製的抖動著。
劉曜招了侍女過來整理,隨後便領著翩躚到書房另一邊去。翩躚再次道了個歉後,劉曜便開口問道:“你平素也不是那樣冒失的人,剛才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劉曜說話的時候,一個侍女上了杯熱茶過來,翩躚本是想要接過,但發現自己的手實在抖得厲害,剛剛摸了摸杯子便把手收了回來。翩躚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其實剛才我正靠著書架看書,可能是一時不小心便把這書架給弄倒了吧。”
“這也不怪你,你剛才靠著那個書架歲數已經不小了,看來得換新的了。”劉曜安慰道。
“哦?那這書架是什麼來曆?”翩躚想要岔開話題,便挑了挑眉,裝作十分有興趣的模樣。
劉曜笑了笑,說道:“你可別小瞧這書架,它可是本王自藏書閣中原封不動的搬回來的。”
“那看來趙王殿下也是這愛書之人了。”翩躚心上不由一驚,那本殷國實錄是他的,那難保他沒看見過那本書,那自是也知道這小像的事情……莫非他知道了什麼?
劉曜並未察覺到翩躚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是笑道:“說來慚愧,我素日甚少來這西山別院,這些書怕是一多半我都還沒看過呢。”
幸好……翩躚鬆了一大口氣,麵上露出滿是理解的神色道:“王爺貴人事忙,這是自然。”
劉曜笑了笑,不接話,而是掃了眼兩手空空的翩躚,說道:“你剛才在裏麵那麼久都找了些什麼書呢?”
“也沒什麼,都是一些雜書罷了。”翩躚笑了笑,忽然道:“王爺可曾瞧過一本書名叫殷國實錄,翩躚剛剛瞧到還不知道其中內容如何?”
劉曜想了片刻,隨後說道:“可是那碧崖居士所著的?”
翩躚一怔,默默的點了點頭。
劉曜有些遺憾的說道:“還不曾看過,這書已經是孤本了。本王有幸得到卻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呢?”
真是萬幸啊……翩躚露出個明媚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讓翩躚先飽飽眼福吧……”
“這是自然。”劉曜笑得很是溫柔。
翩躚終於放下了塊大石頭,接下來的氣氛倒很是熱絡。劉曜自是很享受這樣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