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緣起(2 / 2)

翩躚看著劉昭和若蝶十指緊扣的手指,苦笑道:“為了一個人值得這樣嗎?”

若蝶看了眼翩躚,若蝶的眼睛極美,就像會說話一般,但她現在想說的話太多了,讓翩躚也讀不懂。“終有一日你會懂的。”若蝶輕笑一聲,道:“若是到了真的要觸及平南王府,我寧死都會保住平南王府。但這之前,我要劉昭好好的活著。”

一聽這話,翩躚鼻尖不由的泛酸,但一直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翩躚倔強卻又略帶著鼻音的說著:“我是這個意思嗎?寧死保住平南王府跟我有什麼勞什子的關係,你就願意這樣丟下我嗎?”

若蝶看著翩躚,心上湧上一陣愧疚。若這件事是真的,自己雖然難做,但是一旦兩邊對上了,最難做的便是翩躚,一邊是把自己拉扯大的師傅和那對著自己有著極大恩情的平南王府,另一邊又是自己的姐姐,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若蝶心裏明白,翩躚雖然在趙旭納妾一事對自己師傅產生了不滿,但骨子裏,卻也是極其看重自己這個師傅的。

翩躚看起來雖是絕情,但實際上也最是重情,最是護短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若蝶想到這裏,也隻能強迫自己把這話題忘卻。她的臉上帶上了寵溺的笑容,道:“好了,這就要哭上了,跟個奶娃娃一樣。況且這一切都說不準,說這些喪氣話幹嘛。”

翩躚咬住下唇把那股酸氣給憋了回去,抱怨道:“哪有要哭,你可別胡說。”

……

這日夜裏,翩躚洗漱過後,換上一件素色長裙,散著一頭濕發就坐在房裏,素淨的小臉上,那三條傷痕愈合的倒也是快,翩躚拿出那拂雪霜再滴入同等量的蜂蜜,慢條斯理的攪拌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麼。腦子裏今日騎馬的影像一閃而過,那風呼嘯而過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翩躚已是好久沒有這樣騎過一次馬,記得上一次騎馬還是來京城之前,和趙旭一起去許州的天狼山上遊玩。但趙旭從不放心自己騎得太快,就在一邊護著,總是騎得不暢快。

一想到趙旭,翩躚腦海裏不由浮現,他那陽光溫暖的笑意。這樣一個人啊,平日對著別人都是一份惡聲惡氣,像是上輩子欠他的一樣。可在翩躚麵前,永遠都是吃癟的,但每當發生什麼事,趙旭總會第一時間將自己護在身後。什麼錯都是自己來認,怎麼被罰絕不會有二話。

翩躚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鏡中女子笑靨如花。翩躚繼續攪動著手上的香膏。

但忽然腦海裏又出現了另一張臉,他總是勾起恰如其分的微笑,永遠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就像帶著一副麵具一般,但翩躚卻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許多自己的影子。他們都活得太累了,都是喜歡一個人獨自麵對的性格。想到他,心裏的某個地方在酸酸的泛著疼,似在心疼的他的孤單,也似在心疼自己的孤單。

“承蒙誇獎,萬死不辭。”腦海裏的那個人忽然露出一個極其耀眼的笑容,今日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給翩躚許了一個承諾一般。翩躚知道,他們這種人一旦許下承諾,那便是死都會做到。而翩躚又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這一句承諾。腦海裏盡是他那溫柔的笑意,怎麼揮也揮不去。

翩躚不由放下自己手上的瓷碗,瓷碗清脆的扣在梳妝台上。翩躚靜坐了一會兒,覺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麼事,便起了身來,可一旦站起,又是察覺沒什麼事可做,看了看那緊閉的窗戶,便覺得氣悶。走了過去,就把窗戶打開,冬日夜裏的風倒是吹得人透心涼。

翩躚心裏更是鬱悶,發泄的把窗戶重重的扣上。暗自氣惱起來自己開窗的行為。

翩躚想了想,便走進裏屋拿了塊幹巾子,細細的擦起自己的長發來了。剛洗完的頭發泛著一股清香,就像是在山上聞淡淡的清香,應該是什麼花兒的香味吧,但那時劉曜騎得太急,自己倒是沒有怎麼注意那是什麼花兒的味道。一想起這個,好像劉曜那結實有力的懷抱還在自己身後,似乎自己還能察覺到他那鏗鏘有力的心跳聲。想到這個,翩躚覺得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心情更是有些煩悶。

一下便將那塊擦頭發的巾子扔到一邊,側躺在了榻上,隨後鬱悶的又拖來那巾子蒙住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