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落入了若蝶的眼中,若蝶看著翩躚良久,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劉曜似是不急,慢悠悠的陪著翩躚和若蝶用完午膳才告辭。
終於逮到機會和若蝶單獨說話了,翩躚避開一邊伺候的下人們,正要拉著若蝶說正事,可誰知,若蝶卻也有千百種問題要問她。
若蝶開口就道:“翩躚,你和劉曜究竟是什麼關係。”
翩躚被這問題弄得一愣,支支吾吾的像是自問自答的說了句:“什麼關係?能有什麼關係啊。”
若蝶不信,“沒有關係……”
“先別管這個了,我有問題要問你。”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翩躚著急的打斷若蝶的話,雙手按在若蝶的肩上,嚴肅的說道:“你對劉昭中毒的事情是不是有所懷疑。”
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昨夜裏剛開了藥方,今日就有這般隱秘且毒辣的下毒手法,就像是早就知道翩躚會用什麼樣的藥材一樣。能用夾竹桃汁液和花粉相克的法子,且還能在若蝶的繡帕上做手腳,也是證明那下毒者不但對醫理甚是熟悉,更也是在若蝶身邊安插不少眼線……種種現象似乎都指向了一個翩躚最是在意的一個人。
可是那人像是沒有這般緣由要這樣做啊。
一聽翩躚這話,若蝶便明白翩躚怕是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若蝶猶豫片刻,終是沒有隱瞞翩躚。長歎一口氣,說道:“昨日裏,梓令老人來找過我。”
翩躚等了片刻,見若蝶依舊沒有說下去的想法,便道:“然後呢?他說了什麼?”
翩躚早就猜到師傅必定會去找若蝶,可單單靠這個,也並不能說明這一切。
若蝶搖了搖頭,說道:“他並未說了什麼,隻是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
“沒了?”翩躚心下一跳,這不是好事,翩躚語氣凝重的說道:“這並不像是師傅一般的做法。”
若蝶同樣臉色凝重,但並未說話。
翩躚思索片刻,看著若蝶好一會兒,見若蝶緊咬下唇,似是已經認定了整件事。不安的說道:“你也別多心,這並不代表什麼。最近南方戰場也不太平,師傅自己怕也是很忙,一時沒有注意到我也是正常。”
若蝶不說話,隻是慢慢的走到劉昭旁邊,見劉昭神色痛苦,便拿了塊溫熱的毛巾,仔細的擦了擦劉昭的臉,再擦了擦劉昭的手,希望這樣能讓他舒服一點。
這邊的翩躚看著若蝶的背影,心底一陣不安。
“昨兒個晚上才開的藥方,今日一早便有人能精心布置好這一切,你不覺得這太快了嗎?快的就好像有人早就能猜到你會怎麼給劉昭用藥,不是嗎?”若蝶沉默良久,擦完劉昭的臉,見劉昭的眉微微鬆開了,嘴角竟也不由的上揚。
“或許,隻是巧合罷了,夾竹桃汁液用多了,也自是一種毒藥。”翩躚不由看向遠方,眼中竟是糾結的神色。
若蝶起身走到一邊,把巾子重新浸到溫熱的水裏。搓洗一番,邊洗邊說:“我不懂你們的醫理,我隻知道,劉昭的回歸,必定會引起朝野的動蕩。”
“但這對平南王府並不是什麼壞事,還能免除……”翩躚回頭看向若蝶,情緒很是激動,但在對上若蝶那低頭擦拭劉昭手肘的模樣,翩躚似是明白了什麼。語帶驚訝的說道:“莫非……不可能啊,這安王和平南王府自是一個陣營裏的啊。”
若蝶停下手上的動作,放下手中的巾子,看著劉昭緊閉的雙眼,歎了口氣道:“或許以前是吧。劉昭遇險一事甚有蹊蹺,劉昭回來後,曾對我說過,如果自己真的注定要被我們殺死,那他寧願死在我手上也不要死在別人手裏。”
若蝶說著,不由的伸出手細細婆娑著劉昭蒼白的臉頰。冷笑一聲:“我們?嗬嗬,好一個我們啊。”
翩躚沉默了,坐在矮榻上,看向窗外。外麵的陽光很是耀眼,但翩躚心裏卻是冷的發疼。
不知坐了多久,整個屋裏隻能聽到若蝶給劉昭按摩的起的摩擦聲音,翩躚終於開口,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隻聽她道:“姐,事情還沒查清楚,不要輕易做任何傻事。我們和平南王府,和師傅的關係是怎麼理都理不清的。我們終是欠他們兩條命,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傷害他們。”
若蝶麵容平靜,但手上的動作卻是已經停止了。翩躚知道,若蝶越是憤怒越是激動,麵上卻越是平靜。
若蝶將手覆在劉昭的手上,答非所問的說道:“以前每到冬日,劉昭最是喜歡這樣抓住我的手,慢慢的將我的手捂熱。而今日,卻是我在捂熱他的手。”若蝶與劉昭十指緊扣,似乎要從中汲取無限的能量一樣,低垂的眉眼猛然抬起,眼裏滿是堅定,隻聽她緩慢卻有力的說道:“欠平南王府的是我若蝶一條命,如果他們要,我自當還給他們。但劉昭不欠他們,他的命,我自是要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