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紙條(2 / 2)

周貴妃似乎還想說什麼,安文帝就揚了揚手,繼續道:“姝兒,朕這也是為你安危考慮啊。”

安文帝是這話一出,若是周貴妃還是要說些什麼,那倒是有些不識時務了,這等於是打了個巴掌又給她顆棗啊,最是甜的,心卻是苦的啊……

翩躚再一次認識了一番這宮裏的明爭暗鬥。即使是要伴隨自己一生的枕邊人卻也是要好好提防,他說的愛說的關心,往往卻是傷害一個人最好的利器,以愛之命,遮掩一切過錯。

翩躚看著周貴妃那模樣,心下有些發涼。周貴妃的千言萬語都隻能吞入腹中,還必須擠出一份濃情蜜意多謝自己枕邊人的愛護。

這就是一個女人的悲涼。即使她位及貴妃,卻也是可悲的。

瞅著周貴妃那楚楚可憐的神態,翩躚忽然想念起她之前的張揚跋扈,為了一個算計你的人費盡心思,真的值得嗎?

之後安文帝又和眾人聊了些家常,期間,穎嵐也慢慢放開了,恢複了那活潑的性子,惹得安文帝大笑不已。一時間,整座慈寧宮倒也是顯得其樂融融。直到最後安文帝要走的時候,對著翩躚忽然說了一句:“今日前線傳來消息,洛家父子大獲全勝,俘虜了匈奴的閼氏和太子,你的父兄,是好樣的!”

頓時,累計在翩躚心上的疑雲都煙消雲散了,聖上今日這番處事自是為了這場勝利,父兄成了功臣,自己也順便沾點光罷了。況且,這洛家和周家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洛家大勝,這周家的氣焰怕也會再囂張上幾分,是得提前好好敲打周家一番了。

送走了安文帝,太後就讓太醫院再送來上好的傷藥讓翩躚帶回去好好養傷,待到秀女選秀結束了,直接進宮來即可。

其實不用太後吩咐,這許寧聽到翩躚受傷一事,已經吩咐巧夕送來傷藥了,巧夕就端著一盤的瓷瓶,靜靜候在了慈寧宮中的一間小耳房裏。

翩躚剛從殿上退下,就到了巧夕的麵前。巧夕例行公事的把瓷瓶交給了翩躚,就回了太醫院,從剛才就一直跟在翩躚身後的希芸看著巧夕的背影忽然說了句:“這巧夕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啊……”

“做大夫的自是要嚴謹一些才好。否則那些病人可就慘了呢。”翩躚握緊手上的紙條,笑著說道。

待到沒人的時候,翩躚偷偷展開條子,隻見那紙上隻寫著幾個字:

宮門,馬車。

翩躚想了想,將紙條揉成團,就塞到袖子裏,但沒有一會兒,卻又把它拿了出來,仔細一瞧,眼神中滿是震驚,雙肩激動的顫抖不已,久久不能平息。

這一日事情發生的太多,翩躚已是有一番筋疲力竭的感覺。

臉上覆著白紗,身著一身青煙紫繡遊鱗拖地長裙,外罩一件銀紋蟬紗絲衣,素色又略顯寬大的衣裳襯得翩躚嬌小的身影更是有幾分仙氣,緩緩的跟在希芸的身後,向宮門走去。

希芸也隻是身著吧一身素色的宮裝,兩人衣著也並未如何耀眼,可卻是讓不少人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他們了。議論之聲隻是不絕於耳,大多都是在談論那樣一個人兒究竟是哪方人物,在宮中也拿白紗覆麵等等。

聽到這裏,翩躚原本緊握的手慢慢放鬆,挺直了脊背,在眾人的眼前一步步堅定的往前走。

周貴妃放貓抓花秀女的臉很快倒也會傳遍內廷外朝,那些衛道士怕也是會借此機會好好的給周家找找不痛快。周氏越發跋扈,終有一日會自食惡果。

出了宮門,翩躚看見自己熟悉的馬車上換上了另一個從未見過的車夫,手指不由暗自收攏,但還是麵色平靜的接受著眾人的打量了,並且在守宮侍衛的眼中緩緩的登上了那輛早已經備好的馬車。神色鎮定的任憑那個從未見過的車夫將自己帶走。

坐在車中,沒有人發現,翩躚的左手已經暗自握緊一隻素色簪子,且右手也已是慢慢擰開一個瓷瓶,不一會兒,一隻蜜蜂竟緩緩的飛到那個瓷瓶口處。翩躚見到此番情景終是放鬆了不少。

馬車在外行駛許久,似是都已經出了城門,翩躚心下越來越緊張,手中的瓷瓶幾乎都快被她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