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帝也是覺得這番已是很對得起這洛家了,心下也是開心,接著就該敲打敲打周家了。究其根本,也就是周貴妃在宮中風頭太盛,近幾年來,越發沒有人能和周氏抗衡了,這不是好事。也該適當的壓了壓他們的氣焰了。
安文帝心下已是拿定主意,讓翩躚平身後,隨後背微微向後一靠,調整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便就把目光放到周貴妃身上了。“姝兒。”
看來是要對周貴妃興師問罪了,可翩躚的注意力卻都到安文帝那不自然的姿勢吸引住了,翩躚觀察半響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又集中注意力去聽那安文帝說話了。
周貴妃一聽安文帝叫自己,心下已是不安。便低下頭,小步的往前走,緊抿著雙唇,幾個小動作,就把周貴妃原本淩厲的氣勢轉變為楚楚可憐的模樣了。“臣妾在。”
翩躚被周貴妃能如此自然的轉變兩種氣質所驚詫。在這宮裏呆著的果真要有幾把刷子啊……
周貴妃跟著安文帝也有一段時日,在安文帝還沒開口的時候,就先搶占時機的說道:“臣妾知罪,臣妾千不該萬不該的把雪兒帶去逛園子,請聖上責罰。”
周貴妃邊說還不忘邊調整姿勢,連哭也要哭的風華絕代。翩躚素日和周貴妃不對付,竟也忘了這周姝可是當年京城名動一時的美人,自是風華絕代,又被宮裏的富貴熏陶了那麼久,舉手投足之間也自有一股氣韻。這一番楚楚可憐下來,任誰都會心軟。
這安文帝和周姝也是數十年的相處下來,感情也是深厚,此番倒也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可就當安文帝動起惻隱之心,一邊的清妃竟也出列,音質清冷但說的話卻也是合情合理:“請聖上從輕處罰,雪兒向來溫順,此次也隻是周姐姐一時疏忽,請皇上重新處罰。”
這下卻似是給安文帝當頭棒喝,是的,雪兒向來溫順,今日怎的會忽然發狂,甚至還抓傷別人的臉,這是極其不正常的。十之八九怕是有些人做的手腳。而這有些人……安文帝收起了自己的惻隱之心,雖是心下轉過那麼多的變化,但安文帝從始至終麵色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依舊保持著自己那溫潤如玉的笑容,緩聲道:“朕自是知道你的,但這冬日裏,這貓忽然發狂倒是少見,怕這是一些有心人搞的鬼。姝兒,回去好好查查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別幫別人背了黑鍋自己也不知道。還有那沒查清楚前,這六宮的事也就先讓清妃幫著你做做吧。”
這個懲罰讓周貴妃驚起一身冷汗,不過就是個秀女罷了,甚至那個秀女還隻是個區區的庶女,而這次聖上竟然像是要拿這件事來好好治治自己,周姝一時也有些氣急,忙道:“聖上,這雖是冬日,但臣妾想著,這畜生發狂怕也是不分日子的……”
“既然這樣,那萬萬不可讓雪兒再繼續呆在姝兒你的身邊。”這周貴妃話還沒說完,一邊的太妃就是著急的說道:“要是到時那隻貓又是發起狂來,傷了你可不好了。”
安文帝自然是知道太妃忽然插話的用意了,就順著太妃的話往下說著:“嗯,太妃說的甚是,姝兒你明日裏就把雪兒送到萬獸園吧。”
雪兒是聖上賞賜下來的東西,已經賞賜的東西還要收回去,這可是讓周貴妃丟大臉了。周貴妃定了定神,強壓住心下的怒火,麵上依舊是一副楚楚可憐的神色:“可雪兒是聖上您賞給姝兒的,姝兒舍不得……”
周貴妃這話後麵恰好有個陷阱在等著她,隻聽安文帝憂心忡忡道:“朕原本也是想著姝兒你會舍不得,可從今日看來,這貓的性子看起來還是野得很,到時候傷了你可怎麼是好。”
周貴妃略一思忖,終是說道:“多謝聖上關懷,姝兒不怕。且雪兒素日性子也是極為溫和,許是今日猛地見了那麼多人,受了驚嚇所以才這般。”
“那你身邊的奴才是做什麼的,連隻貓也攔不住,這次是傷了別人給你個教訓,你身邊的奴才看來要換一撥了。”安文帝眉頭緊鎖,看起來真的很是為周貴妃擔心。
這下,周貴妃心真的是拔涼拔涼的,馬上道:“皇上,這些奴才跟了臣妾多時,望皇上念在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安文帝眉頭鎖的更深,若說剛才是一副憂心忡忡,此番則是對周貴妃不領情的不滿,半是命令道:“那幫奴才辦事不力,自然是要受罰。雪兒就先送到萬獸園好好呆著,你也把你身邊那些不能做事的奴才好好清一清。尤其是今天看管雪兒的那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