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幫她解毒,還是看著她死?”
封玄月被這個問題一下子問住了。
幫她解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不說他至今還放不下過去的種種,就算因為心疼不忍心,他願意救她,但從剛才大夫的反應,就足夠說明,那是極其罕見的毒,根本就很難解。而且,皇後那人的行事作風,他也再了解不過了,能讓她花心思從小就給謝長寧喂毒藥,那一定是這一輩子都無法根除的毒。
至於,看著謝長寧死……
封玄月將目光緩緩地轉移到謝長寧的身上,此時的她,靠在封玄亦的懷裏,雙眸緊閉,臉色蒼白的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死人一般。
她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冷汗,她身上,好幾處都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傷口還在不斷地在滲出血水。
封玄月不忍心再多看一眼,垂下了眼簾。他怕再看下去,他會恨他自己為什麼剛才要那麼狠心,不開口阻止。
哪怕是過去的恩恩怨怨,讓他恨她入骨,他都希望將來的日子裏,他還能看到她,看到她平安無事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一次,就當再自欺欺人一次,他的寧兒,跟他的三哥都是清清白白的。他三哥之所以出現在這裏,隻是為了表示感謝,謝她昨晚幫他解圍。
封玄亦見封玄月不再出言阻止,便繼續邁開了步伐。
“謝靜柔,你以後再敢動謝長寧一下,本王會親手將你碎屍萬段!”封玄亦徹底離開之前,還不忘放話給謝靜柔。
他那洪亮到不容半絲忤逆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四王府,輕而易舉地將謝靜柔嚇到了。
“什……什麼了不起的……這……這麼囂張,我一定會把今天的事,跟姑姑說……我不會就這麼算的!”謝靜柔捂著半邊臉,極力地偽裝自己還很冷靜,可是內心早就已經懊悔了。
她跟封玄亦之間,怎麼看都是沒有將來了。
都是這個可惡的謝長寧!
謝靜柔氣得想找皇後去告狀,但是腳步才剛邁開,又一下子停住了。
她很怕,很怕現在回宮,又跟封玄亦撞上了,那不是自掘墳墓麼。
最後,為了掩飾心中的恐怖,謝靜柔隻說鞭子揮多了,好累,想要休息一下再回宮,就喊了幾名丫鬟,趕緊躲回到廂房去了。
謝語柔默不吭聲地一直站在封玄月的身邊,暗自笑謝靜柔做了出頭鳥,幫著她出手教訓謝長寧,還替她挨了封玄亦的這一巴掌,最終最受益的,還是她謝語柔一個人。
不過,謝語柔仍舊不敢惹是生非,繼續偽裝著,在確定封玄亦真的已經離開之後,才對著封玄月開了口。
“玄月……他們這樣子,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嗎?”
“你別煩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封玄月用手壓了壓眉間,流露出一抹很濃重的心煩意亂,還有疲憊,自顧自地回自己的臥房去了。
謝語柔一臉不高興地看著封玄月離去的背影,心中總覺得,這個原本被自己順利搶回來的男人,好像是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封玄亦抱著謝長寧出了四王府之後,就上了他停在門口的專屬坐騎。
謝長寧渾身都在冒冷汗,身子也反常地微微顫抖著,封玄亦緊緊地抱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看起來不那麼難受。
“寧兒……堅持一下,我們先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落腳……”
封玄亦給謝長寧輸了很多內力,來確保她可以承受得了路途的奔波。隨後,他單手緊緊抱住謝長寧,另一隻手拉住韁繩,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四王府,直奔他口中那個安全的地方。
大約趕了將近半個時辰的路,封玄亦拐進了一條林間小道,在密密麻麻的樹林裏穿梭了一會兒之後,汗血寶馬在兩座三層高的竹屋麵前拉了韁繩。
“寧兒?醒醒?”封玄亦低頭去看原本還有些知覺的謝長寧,但是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謝長寧卻已經徹底沒了知覺。
封玄亦的雙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用手把過謝長寧的脈象之後,神情變得更加難看。
他先抱著謝長寧下馬,步伐匆匆進了竹屋。
滿屋子的竹風鈴,隨著清風微微晃動著,清脆好聽的風鈴聲,充斥在竹樓的每一個角落。
封玄亦將從南疆帶回來的好幾種藥,都倒在竹榻旁,一瓶一瓶的區分著。
南疆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巫蠱之術,還有很多帝都這裏根本就不可能有的保命藥材。
封玄亦抓起一個紫色的小藥瓶,將裏麵的還魂丹取出,喂到謝長寧的嘴巴裏。
可謝長寧已經完全沒了知覺,嚴重到已經進入到一種假死的狀態,完全沒有辦法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