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亦隻能將還魂丹塞入到自己的嘴裏,一點點的咬碎了喂給謝長寧吃。看著那些可以保命的藥丸,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全都喂到了謝長寧的嘴裏,封玄亦稍稍鬆了一口氣,去竹屋外取一些清泉的水,一點點喂給謝長寧喝。
這個從南疆帶回來的還魂丹,異常的珍貴,他一共就隻有兩顆,一顆在兩年前,他重傷到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吃掉了,才奇跡般的續命三天,正好趕上莫青將南疆的名醫帶回來,保住了他這條命。
現在,最後一顆還魂丹,他毫不猶豫地喂給了謝長寧,多爭取到了三天的時間,讓他好好地冷靜下來,到底要怎麼解掉謝長寧身上的毒。
其實,要不是這一次謝靜柔對謝長寧大大出手,謝長寧為了抗衡運了功,加速了毒素的逆流,才導致原本虛弱的身體,絲毫沒有承受的可能性,嚴重到進入了假死的狀態。
封玄亦一怒之下從椅子上起身,隨後背過身去,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駭人殺意,讓他整個人都看起來都很可怕,恨不得將謝靜柔碎屍萬段。就這麼白白讓謝靜柔毀掉了兩天的時間,如若到時候真的沒有辦法,皇後不給交出解藥,他就先拿謝靜柔開殺!
封玄亦閉上了眼睛,不動聲色地將心裏所有的憤怒壓製下去,當他的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經看不出太多的情緒波動。他再次出屋去打水,打算幫謝長寧處理身上的傷口,也不知道鞭子在她柔弱的身上,留下了幾道慘不忍睹的傷痕。
在封玄亦用南疆最有效的外傷藥,替謝長寧處理完所有傷口之後,看著竹榻上的謝長寧,原本死灰一般的麵容,在還魂丹的作用下,漸漸地恢複了幾分,封玄亦忍不住用手抓著她仍舊還是冰冷的手。
“寧兒……能聽到我說話嗎?”
謝長寧緊閉著的雙眼,眼珠微微動了一下,但是,就是睜不開眼睛。
封玄亦整顆心又有些亂了,他緊緊地抓著謝長寧的手,好似一輩子都不想放開。
“沒事的……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謝長寧的眼珠又動了動,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她卻沒有那個能力說出口。
封玄亦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給謝長寧蓋上,隨後拿著散了一堆的藥瓶子,獨自去了另外一間屋子,想要看看,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用。最壞的打算,也隻能是找皇後去要解藥,可是,這個毒若是沒有辦法徹底根除的話,他的命隻有一條,也隻能換她一時的安寧而已……
他不想看她有事,她這一輩子,都不能有事……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
莫青安頓好了茹兒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到竹屋這裏。他一進竹屋,居然吃驚地看到,封玄亦的手裏拿著一小碗的血,看樣子,是想將這碗血喝了。
“主子,你這是做什麼?”莫青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攔住了封玄亦。
封玄亦看了一眼身後的謝長寧,看到她依舊還在熟睡,並沒有被莫青的話語聲驚動,就讓莫青同他一起出屋,去屋外說。
莫青離開之前,目光掃過謝長寧,看到她的手腕上有很小的一道傷口,看來,那碗血是謝長寧的,這麼說……
莫青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一到屋外就連忙阻止道:“主子,你是想喝了這些有毒的血,然後拿自己試解藥嗎?這萬萬不可啊,要是出了任何問題,你不等於跟謝三小姐一樣,都要受到皇後的控製?!”
封玄亦一臉的淡然,他都已經全部考慮周全了:“隻是這麼一點毒素,還控製不了本王……而且你也很清楚,本王在南疆,被人喂過那麼多種毒,身體體質已經異於常人,一般的毒,不容易傷到本王……”
“可是,謝三小姐那種奇特的毒,想要壓製,隻能靠以毒攻毒。主子,你這是要試多少種毒才能找到適合的那種毒,來壓製謝三小姐身上的奇毒,你真以為你百毒不侵麼!”
“不試過怎麼知道!你就這麼對本王沒有信心?!”
莫青搖了搖頭:“不是屬下對主子沒有信心,是主子一心想要救謝三小姐,連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屬下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個女人,主子難道忘記了,這一次回到帝都,究竟是為了什麼?”
封玄亦一下子沉默了,十年來,他每日每夜所想的,就是回到帝都,親自為他的母後報仇,重整封氏的江山。
“這一點都不衝突。本王不會走父皇的老路,連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看著她慘死,本王做不到!”
封玄亦再一次抬起手,要將那一碗帶有毒素的血喝入嘴裏,卻出人意料地被莫青一把打翻了。
“莫青,你找死!”
這是莫青頭一次做出這麼忤逆的舉動,還是頭一次,封玄亦對著這名忠心耿耿地守衛,瞬間動了殺意。
莫青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屬下該死,請主子降罪!”
封玄亦看著灑了一地的血,再看看莫青低垂著頭的樣子,雙手緊緊地握成拳之後,最終又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