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有處僻靜臨崖的平台,平台最邊緣有顆偌大鬆樹,彎彎曲曲的枝幹探出懸崖外側,有個穿錦衣秀袍的俊朗男子手持丹書鐵卷麵朝斜陽穩坐在那探出的鬆樹枝幹上。
俊朗男子神情肅穆,時而凝眉沉思,時而望洋興歎,但更多的時候卻是盯著手中丹書鐵卷瞧的入迷。
“三師兄,師傅喊你過去。”傅青弈隻說完一句便離開
俊朗男子頗感無奈,將丹書鐵卷塞入懷中,縱身躍下,邁開大步朝著內院走去。
待來到明鏡懸身前他的神態立刻就變得異常恭敬“師傅,您叫我?”
明鏡懸道:“遮幕,你有多久沒出樓了?”
這位便是明樓行排第三的蘇三蘇遮幕。
蘇遮幕搔頭冥想,沉了半響也是不敢肯定,喏喏道:“怕是有三年之久?”
明鏡懸皺眉道:“兩年八個月零七天。”
蘇遮幕笑道:“還是師傅老人家記得清楚。”
明鏡懸道:“那好,今夜你便入皇宮請聖願。”
非但蘇遮幕感到好奇,便是傅青弈也是疑惑不解,隻有唐先生環胸而抱笑麵不語的點著頭。
“請聖願?”蘇遮幕口中低喃了一聲,忽然恍悟道:“師傅您的意思是要收那諶姓少年入明樓?”
此言一出,傅青弈喜上心頭,心底為諶仲高興不已,兩人共生死數次,相互恩情頗深,雖未言明,卻自當雙方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明鏡懸淡聲道:“以後他便是諶九。”
蘇遮幕對諶仲的事情早有耳聞,今日知曉那諶姓少年醒了,也是高興不已,如今更聽師傅口中說出要將其納入明樓,自己又多了一位小師弟,心中哪能不喜?
蘇遮幕拱手道:“事不宜遲,我馬上入宮稟告宸後娘娘。”
明鏡懸頜首微笑,朝著唐先生笑道:“大唐,你可滿意了?”
唐先生笑道:“難道你不問問那少年同意與否?”
明鏡懸朗聲大笑,道:“我明鏡懸想收一個人做徒弟,誰能拒絕?”
……
……
諶仲當然沒有拒絕,入明樓拜武聖為師的誘惑實在太大,當年的唐小環無法拒絕,後來的傅青弈無法拒絕,如今的他自然更無法拒絕。
每個人都有私心,他如今大仇未報,能入明樓得武聖指點,這實在是莫大的機緣,他的機緣本就很多,但這一次,卻是最為重要的一次。先前的機緣賦予他的那些修行財富足夠他享用終身,而現在的這道機緣,則是要將這筆財富發揚光大。
蘇遮幕領師命入宮請聖願,這一切似乎都在宸後娘娘的意料之中。
宸後娘娘聖願一下,諶仲也正式入了明樓,成為武聖明鏡懸的第九弟子,稱之為諶九。
宸後擬旨,昭告天下,舉世皆驚,從一名籍籍無名的趕考生到特招入明樓,隻用了短短半年的時間,這份實力與殊榮,便是當年的唐七唐小環都有所不及,關乎諶仲的身世與諸多種種猜測,頓時在坊間傳聞開來。
寒夜有月當空,半彎如眉,燈火輝煌的萬花樓內暖如春日,達官貴人,豪紳文士往來不絕,熱鬧非凡。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因故而休了數月之久的萬花樓頭牌南歌子姑娘今日破天荒的要開大場。
此消息一出,眾多想要一睹南歌子舞姿未果的人士,紛紛一擲千金,為了爭前排雅座,恨不得刀劍相向,似大有暗流湧動腥風血雨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