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民間盛傳一種說法,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正值秦冕之妻秦齊氏分娩之時,十月懷胎的秦齊氏腹中胎兒,最終與其父母一同墜入深淵,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隻是有人說,秦冕死前,許下了一個極致惡毒的願,他詛咒韓濟暉所生兒女,都會天生身負惡疾,無法醫治,最後痛苦致死。
很明顯,那年所生的韓憶殊,不幸應了這個詛咒。
所以,今天來這裏參加宴席的,似乎更像是韓憶殊的葬禮。
不過,大家雖然憐憫韓濟暉,年紀輕輕就孤家寡人。還是很羨慕他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用一個女兒,換來仕途的。
雖然是寒冷冬日,卻陽光明媚,也使眾人都不會感到太沉悶。
一大早韓憶殊早早的起來,事實上,昨天晚上,她是一夜未眠,不是害怕那夜夜襲來的夢魘,而是興奮異常。
計伯早早的候在門口,除了韓濟暉,最不舍得韓憶殊的人,就是這個寬厚的老人了。一見韓憶殊,就滿眼是笑。吩咐下人來為小姐梳妝打扮,畢竟是送別晚宴的主角,自然要好好打扮,而從小就惹人疼愛,冰雪聰明的韓憶殊,現在雖未發育完全,也出落成一個小美人了,這一點,還真像韓濟暉。想當年,韓濟暉也是翩翩公子一個。
韓憶殊今日穿了件雪白的紡紗裙,略施粉黛,像個小仙子。計伯看著看著,不禁老淚縱橫,哎,難道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孩子,真的沒救了嗎,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再相見。
韓憶殊打扮好後,就跑向玄煜居處,路過花園,見一約莫十幾歲的藍衣少年望著韓李氏親手栽培的一盆花發呆。
韓憶殊覺得奇怪,這個人從未見過,怎麼會出現在這後花園中,這裏可是不會隨便讓外人進來的。好奇的向前走去,問道:“你是什麼人?”
少年驚異的轉過頭,兩人都一愣。藍衣少年眼裏滿是驚豔,而韓憶殊也在心中暗暗讚歎其俊朗的麵容。
韓憶殊就更好奇了,這個人到底是誰?
收回目光,藍衣少年才很有教養的回道:“在下是葉騏飛老將軍的隨從,剛才路經這花園,被這奇異景象震驚了……”韓憶殊知道,他是奇怪這大冬天的,這裏為何卻是滿園春色。
“這裏的花,都是我娘種的,這種花,一年四季都開花,隻要照射到太陽,就可以活下,所以我娘給他取名叫浴百陽……我娘還說,做人就要像這些花一樣,不要因為嚴寒酷暑的考驗而退縮,要堅持,頑強的活下去。”說完,韓憶殊垂下眼簾。
這個假裝強勢的小孩子,也不過十歲,就算是對韓濟暉,也是嘴上說恨,心底其實是依賴著她的唯一的親人的。何況是對自己的娘親呢。
藍衣少年又是一愣,隨即說道:“在下初來韓府,能否請閣下代為指引,我實在是想參觀一下宰相府第。”
韓憶殊沒有猶豫,很豪爽的答應了,兩人便結伴同遊,說實話,韓憶殊雖然生長在這裏,卻有些地方沒有好好欣賞過,便也是興致盎然。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已經下午了。
到了晚宴時間,兩人便又一同回到正廳,等候重要人物景熙帝風池的駕到。隻是中途這個少年突然借故和韓憶殊分別前往,韓憶殊想,他必定是回到主子那去了,雖然隻是個隨從,但談吐之間應該也不難看出是飽讀詩書之人。
眾人終於等到了景熙帝,不免要附和著韓濟暉說些感激之詞。風池並不是個愛聽諂媚之辭的人,於是令眾人入席了。
席間,自然要輪流著向風池敬酒,韓憶殊就隨韓濟暉敬過了,在偶然的回眸中,搜尋到那少年大蹤影,隻是此時他身著華服,非富即貴。
自然,下一個人就是葉騏飛老將軍,畢竟是為大炎朝立了汗馬功勞的老臣,勞苦功高。景熙帝也是站著接受敬酒的。隻是那少年就站在葉騏飛將軍身邊,這是,才問道:“爹爹,那個少年是何人?”韓濟暉轉身,笑道:“那可是葉老將軍的長孫葉逍洵,葉家一門忠烈,這一代也是輩出英才啊。”言語中透露著對葉將軍的尊敬。
韓憶殊才知曉,原來,不是什麼隨從小廝。這個就是十二歲便得景熙帝禦賜狀元的葉家大公子,現年十五歲的葉逍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