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州翼(3 / 3)

青帝依舊溫柔,並不責罰嚴沁。隻說:“沁姐姐若是真舍不得,我一道聖旨即可讓李在羽回城。”嚴沁苦笑,說:“這樣又能如何呢,還是隨著他去便了。”嚴沁又跟隨著老師辭別青帝而去,時刻關注著青州的戰事。

這一日,大軍已經抵達了青州,之間那青州城上,籠罩著一層嘿嘿的霧氣,但凡是城中百姓想要出城的,都被一一打回,那些守城的將領也不是昔日那些隻會索要路費的小嘍囉,而是整裝待發的青州翼。

賀連嶽走在馬前,立身宣讀皇帝詔書:“青州叛逆,滋擾百姓,為亂國之根本,現已徹查青州叛逆有謀反之心。令鼎劍樓樓主李在羽帶朕親伐,除卻叛黨。若有抵抗,格殺勿論,有投誠者可寬大處理。”詔書宣讀完畢,護城河上的欄橋直接拉起,之間那青州之上已經密密麻麻聚集了無數官兵,手中持著強弓,準備發射。

李在羽怒喝一聲,拔身沿城牆躍上,那些弓箭手捉摸不定李在羽身形,所發之箭一一未能射中,掉落護城河中濺起水花。

賀連嶽看著李在羽的身形,暗自歎息說:“這樣的人應該成為一個神仙的,而今卻留戀塵世一直為青帝效命,幾個月沒有見麵沒想到他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李在羽抽出身上寶劍一一將那些弓箭手斬殺,來雨遙遙看去,那一柄件已經不是李在羽平日裏隨身攜帶的那一柄,已經完全是一柄很普通的劍。十六護法趕緊跟上,令賀連嶽率軍準備攻城。李在羽進入城中將護城河的吊橋放下,大軍長驅直入。

正在欣賞歌舞的青州府內聽到這個消息,一時之間也亂了手腳。隻有一個麵目俊朗的青年人坐在當中,說:“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在這裏等待許久的人終於等到了,不過我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有多少本事。”這人大喝一聲:“青州翼何在?”那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將出來的士兵列在殿中,說:“青州翼在此!”那些麵無表情的青州翼聽到這個人的號令都像是瞬間受到指控一般目無表情。

“你們出去誅殺那些妄圖覆滅我青州的人!”青州翼領命立即沿著宮殿的各個角落爬了出去。州牧看著這些已經不再是人的東西在宮殿裏爬行,隻覺得一陣陣惡心。青年笑著,說:“州牧大人可是看見這些原本好好的人都被我訓練成這樣一般的怪物心中覺得可惜?”州牧說:“不曾,我隻想上仙能夠幫助鏟除青帝勢力,助我登基就好。”青年依舊笑著,將杯子裏麵的酒一飲而盡,說:“你們這些玩弄權術的人,當真是不知道世間生靈可貴。來,隨我出去,看看我等待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來了。”賀連嶽的大軍和城中守將戰在一起,一時間血肉橫飛,鮮血漿染了民宅,一副森然的樣子。賀連嶽大軍中,說:“不可傷了城中百姓。”那些官兵們聽到這些命令便不再和那些百姓為難,都一致斬殺那些身穿軍裝的軍人。

青年戰在城中一處高地,說:“你看看,你為了奪得地位不惜犧牲如此眾多的兵士,而青帝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利,也不惜犧牲這些生靈的姓名。”州牧隻說:“上仙果然是菩薩心腸,可是我的軍隊已經漸漸不敵了。”青年說:“是麼?隨手在空中一劃,那些已經死去的兵士又都重新站了起來,把那些金吾衛一一殺回。”李在羽見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忽然間都站了起來,知道那個妖魅在實戰妖法,於是四處尋找。才發覺那個人的方位,四周便籠罩來一群青州翼。青州翼的戰鬥力在整個青帝統治時期是聞名九州的。此時經過那個青年的妖化已經變得更加可怕。李在羽手中所持一柄長劍根本就不能對這些玩偶般的人物造成傷害。十六護法見李在羽身陷囹圄想要去解救卻沒有任何辦法突破那些形同死屍一樣的兵士。青年飛身下了那個高閣,說:“青州州牧是麼?你的皇帝夢如今也該醒了。”之間一道刺眼的光芒在州牧眼前一亮,那些青州翼也似乎失去了什麼一樣站在那裏不動。李在羽雖然有怡然給他的真元,然而並不知道怎麼運用,隻是在心裏想著,要是能有一把大火該有多好,將這些不怕刀劍的青州一一燒死那麼此戰可贏。偏偏自己不能憑空生出一把大火來,那些青州翼圍得李在羽脫身不得,甚至於連舞劍的間隙都沒有了。那些寒光森然的刀劍瞬間穿透了李在羽的身軀,鮮血流了一地。來雨看見李在羽受傷,顧不得身邊那些刀劍不懼的兵士,一路衝向這裏。青年見那個女子渾然不顧生死地往這邊衝,覺得實際已經到來,隨手一劃,李在羽化成齏粉,隻留下一身鎧甲堆在青州翼身邊。那個青年也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於無形之中。

那些青州翼也仿佛是收到了什麼東西的烘烤,散出一絲絲的水汽,在空中蒸發了。來雨跪在地上那一副鎧甲麵前,早已經聲淚俱下。回想出發之前李在羽曾經對自己說過:“如果這一次我不能回到長安,就請你將我的甲胄帶回去,交給嚴沁。”如今這不詳的話語居然真的兌現了,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看見州牧戰在高樓上,便要上去捉拿為李在羽報仇。

那州牧見那些原本死去站起來的兵士又一個個軟到下去,知道大勢已去,竟然從那高樓上一躍而下,摔在地上,成了一灘血肉。

來雨駐足,忽然間自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念頭,將常見放在脖間,對著空氣說:“主人,如今你已經死了,我又怎能一個人獨活。雖然你從未愛過來雨,可是在我心中,來雨已經是你的人了。”然而那常見無論如何也割不下去,那一層籠罩在青州上空的黑色霧氣漸漸撒去。陽光照在來雨的臉上,顯得那般美麗。

十六護法立即趕上前來,阻止來雨,說:“樓主已經吩咐過了,要你統領鼎劍樓,我們當中已經有五個人唄那些怪物給殺了,如今你怎能離我們而去?”來雨衝著天空嘶喊:“是啊,你為什麼要離我們而去?”晴空中沒有人回答來雨。

次日大捷的消息傳到帝都,青帝長歎:“終於將這心腹大患除去。”那一日青帝親自接見了鼎劍樓僅剩下的十一位護法,重賞這些工程,然而在這種多人當中卻不見李在羽的身影。青帝歎息,說:“這樣一個世間英雄,到底還是消殞了。”來雨遵照李在羽的吩咐,歸順了青帝,成為了青帝在長安城中最為得力的助手。青帝二十四年,通天浮屠倒塌,險些砸傷青帝。青帝命人重塑通天浮屠立於洛陽,隻是這個人不再是青帝本人,而是李在羽的形象,從此十一位鼎劍樓護法都對青帝惟命是從。

那楊宗亥的疾病也在一瞬間好轉,幾乎連傷疤都不能找到。來雨接受青帝冊封的第二天就抱著李在羽的甲胄來到了嚴沁的家中,神色凝重。嚴沁看見那一身甲胄,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少年從未見過母親如此悲傷,不明白這個在評定青州叛亂中死去的李在羽和母親有什麼關係。

嚴沁哭著結果甲胄,將來雨引到家中,將衍兒叫了出來。看著這一身甲胄,說:“衍兒,你可知道,這個死去的人是你什麼人麼?”衍兒並未說話,隻是搖了搖頭,他知道接下來的話一定會影響他一輩子。

嚴沁將那一身甲胄擺放在供奉靈位的桌子上,緩緩揭掉上麵蓋著的白布。衍兒並不知道這個靈位上麵的名諱是誰,因為從他記事開始母親就告訴他不要揭開那個靈位。如今他揭開了那個靈位,上麵寫的居然是李在羽之靈位。來雨看得心中五味雜陳,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嚴沁哭著對衍兒說:“衍兒,這是你的親身父親,你現在總該明白了吧?你叫李衍,是鼎劍樓樓主李在羽的兒子。”李衍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看見別地孩子有母親陪伴的時候身邊隻有自己的母親,每當他問母親是不是自己沒有父親的時候,嚴沁總是看著天空,指著一顆星星,說:“你有父親的,你看那最亮的一顆星辰就是你父親的靈魂。”那時候李衍還不懂事,都在別人麵前炫耀說:“自己的父親是天上最亮的星辰。”然而當他知道什麼是生死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的父親已經死去了,多年來跟隨者母親勞苦奔波,跟著在長安嚴沁認識了那個茶商,這才安定下來,有了一個名義上的父親。他每天晚上都會夢見父親走向他,告訴他你已經長大了,要好好照顧你的母親,他總是對父親的形象抱著幻想。如今他才知道,鼎劍樓的那個樓主居然就是自己的父親,並且一直沒有死去,他竟然連他一麵都沒有見過。

來雨笑著,眼睛裏卻流出了眼淚,說:“主人,你到底還是有子嗣,我們一定會讓他成為新一任鼎劍樓樓主的。”嚴沁忽然像是夢囈一般說:“這些年來,我恨的到底是誰?怕是我自己吧?”接著就暈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