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記者此時正拿著一根話筒放在爭吵的校領導中間,校領導們吵的是口沫橫飛,女記者的表情則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興奮。方舟拉出了女記者,直接就說道:“記者小姐,你真的是新聞工作者嗎?”
“當然,我可是電視台最優秀的新聞工作者,沒有之一。”這位女記者顯得相當驕傲,看起來像是天鵝一樣。
“新聞工作者的使命是什麼?”方舟繼續追問。
“當然是把一切的真相公諸於眾,讓市民知道唯一的真相。”
李可馨在這時候小聲地說:“那麼,那件事能不能麻煩您公諸於眾?”
女記者一愣,說道:“什麼事?”
“就是那一件……”李可馨小聲說:“就是關於六葉草公司偷偷研製生化兵器,以及張傑、方小雨二人受到誣陷的事……”
女記者陷入了沉默,半晌後,她這才滿臉歉意地抬頭對兩人說:“對不起,這一件事我真的無能為力,我,我隻是一名跑新聞的底層記者。新聞播出的權利不在於我,而是在於電視台。對不起了。”
方舟並沒有露出什麼失望的表情,因為這種事他早就料到了,如果這麼容易就將這種新聞報導出去,那麼六葉草公司研製生化兵器的這件事,早就不知道被多少電視台報導過了。總體來說,六葉草公司也是有某種力量的,能夠控製住整個省的存在,就更別提控製住一個小小的電視台這種事了。所以女記者的回答也在方舟接受的範圍內,因為從小到大,方舟就知道一件事沒有那麼容易辦好,隻有經過無限的努力才會成功。
李可馨滿臉的失望,但她也不能埋怨什麼,因為她知道,記者也隻是一位普通人,並不是神,所以也會有辦不到的事情。她爸爸從小就教育她,一件事不要想得太過複雜,就隻有行或者不行,如果不行,那就是辦得方法錯誤了。隻要是人就都會有錯誤,所以隻要是人,就都會有無法辦到的事情。隻能量力而行,或者換法而行。
“啊,沒有什麼,是我們麻煩您了。”李可馨非常有禮貌地回應。
可李可馨卻不知道,她的這個行為更令這位女記者感到難受。正當李可馨打算與方舟離開的時候,這位女記者卻忽然出聲攔下了他們:“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把U盤裏麵的資料給我,我會想辦法把這些資料傳播出去的。”
話說出口後,女記者忽然想起了“小虎”來,此時的“小虎”正被人捆綁在水管上,看起來非常痛苦。女記者知道“小虎”也是因為打這個U盤的主意才被抓住的。女記者真的很恨自己為什麼這麼笨,關於U盤的事才沒過多久又被她給提了起來,如果這兩人懷疑她是六葉草的人來,那麼她將有口也辯解不清啊。女記者開始後悔了,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她隻能祈求這兩人千萬不要誤解她話中的意思。
方舟與李可馨對看一眼,接著便笑了起來,方舟更是毫不介意地將那個U盤甩給女記者,李可馨則是笑嘻嘻地對女記者道謝:“謝謝您了,您真的是一位不錯的新聞工作者呢。”
兩位單純的少年這番信任的舉動使女記者渾身一震,使她覺得自行慚愧,低頭回想起來過往的不堪。
一直以來她都是以正當的新聞工作者自居,可是又有誰知道這所謂正當職業背後的齷齪呢?出賣身體的事情她並沒有少幹過,隻為了爭搶一個頭條新聞的報導權,社會就是這麼的複雜與黑暗,隻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是黑暗與複雜的。
在複雜黑暗的世界中生存了好幾年,使得這位女記者也變得複雜了,一件簡單的小事就能夠複雜地聯想到黑暗的一麵。當這兩位單純的少年對她微笑的那刹那,她才發現自己在他們兩人的麵前竟會是這般抬不起頭來。她的精神如同她的身體一樣已經腐朽,正在冒出腐爛的膿液,這兩位單純少年的微笑就像是強烈的太陽光一樣,使得她這團肮髒的膿液無形所盾,不敢仰望。
女記者收回遐想,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沒什麼,我會盡力。”
說著就將U盤中的文件複製到了筆記本電腦中,之後才將U盤還給兩人。
這時候,校長與各位校領導之間的爭論也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校長據理力爭,將主張留在教學樓樓頂上的校領導們罵得體無完膚。最終局勢一邊倒,大部分校領導都站在了校長的一邊,隻有少數例如教導主任的頑固分子還在堅持著那個理由。到後來,教導主任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這才以一種妥協的姿態說道:“好了好了,我們都別再這裏爭論了。我們就把選擇權交給學生們來選擇,去還是留,都交給學生們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