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安傑篇:回憶(下)(3 / 3)

一想到這,我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她可是一個以十八歲就考上了哈弗大學的研究生的人哪,如果她是一個傻子,那我們不可就是腦殘了麼。

我又漸漸地陷入了沉思之中,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個鐵皮箱子的重要性,準確點說,是它裏麵的東西的重要性。

那時在台階上,我默默地看著這個鐵皮箱子,我感覺,它也在默默地看著我,我們的目光就在半空之中相碰撞。我們直直地看著彼此,而我則是越看越氣,腦海中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話:那個光禿禿的正四方腦袋也敢這樣看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我體內的血液流速正在加快,它們非常的歡呼雀躍,似乎非常的熱血沸騰。而體內的另一種生物,也是瘋狂地衝擊著我的腦袋,瘋狂地與沸騰的血液開始了新一輪的戰鬥。

腦海中的那個聲音也是越來越大:打開它,打開它,打開它……

那時,我真的感覺快要崩潰了,腦海中的畫麵我不知閃過了多少下,如同雪花一般唰唰作響。

我如同喪屍一般吼叫了出來,對著那個鐵皮箱以僵硬的雙手一把將之拿起然後甩飛,我隻聽到鏗鏘的一聲悶響,那個鐵皮箱子已經重重地撞擊到了一個頂梁柱上。接著,它便軲轆軲轆地甩落,直直地滾落到了草地上。

這時,我隻聽到啪的一聲悶響,不用說我也知道,它是落下時砸到了那兩個眼球,我靈敏的嗅覺不可能連這些都嗅不出來。

忽地一下,像是誰在抽風般地使用剪刀,我隻聽見哢嚓的一聲悶響,腦海中那個聲音又再度出現:得到它,得到它!

我真的快要崩潰了,或許是剛剛情緒太激動了的緣故,我感覺那些病毒再次對我進行的猛攻,體內原本的熱血已經變作冷血。本來僵硬的肌肉,現在已經逐漸變成鬆軟的幹癟存在。

“哇咖!”

我猛地咳嗽一聲,一大口暗紅色的腐臭血液從我的喉嚨中吐了出來,我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甘甜味道,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難受。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隻是我腦袋中的那道令我崩潰的聲音:得到它,得到它!

現在還記得那時的我這樣想過:如果說是一個人在對我說話,我絕對會好好地修理這個混蛋一頓。你奶奶的,你說話沒有重點,我怎麼知道你想讓我得到什麼玩意,我看我這樣對你說,你估計也不明白吧。奶奶個熊的,說話要清楚點啊,知道不。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段文字出現在腦海的刹那,那道聲音卻忽然停止住了動靜,我感覺腦袋一片空白,聽覺算是不錯的我似乎感受到了四周一片的死寂。

空虛、孤獨,又再度席卷而來。

“哇咖!”

我再度噴出了一口血液,血液徑直灑落在草地上,我似乎見到了一圈白煙在嫋嫋升起。

我緩緩地走下台階,那個鐵皮箱此時正靜靜在躺落在草地上,不知道什麼原因,原本是緊閉的它現在卻是敞開著。

我當時根本就沒有發現到它的異樣,我隻是想著:我都身為半隻喪屍了,目前的力量竟然隻能將它打開。

我隻是想著:它怎麼著也得被我的強大力量摔得粉身碎骨才對呀。

這時,我邁開腳步繼續向前走,我感覺我走路的姿勢有些搖晃,就像是一個身體半癱的殘疾人的走路步伐。

忽地,我再度狂噴了一口腐臭的血液,伴隨紅黑色的血液噴出,我的腦袋又再度出現了一片空白,那種感覺在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是突然斷開了的電路開關。

我的身體還在順勢走動著,而我的眼前卻是忽黑忽閃,忽明忽暗……

我現在回想起那種感覺,就像是電路堵塞不通時的電燈泡,電力的供應時斷時續,被時斷時續的電力所供應的電燈泡也是忽亮忽滅。

那種感覺,這是我那時的感覺,我感覺就像是在看著一場時斷時續的老舊電影,電影的膠卷帶在轉動,在縮短,而電影的鏡頭卻始終未曾變換……

我想,那並不是未曾改變,而是改變的少,時間流逝的快。

我知道,我的時間終於是要走到盡頭了。

這是當時我的腦袋中的最後一個畫麵,一次的黑暗變作光明後,我見到地麵正在向我接近,我看見那個敞開的箱子正向我撲來,裏麵似乎是一條條圓柱形的管子,我看著那就像是地獄的大門,圓形的東西是它們所帶的長叉……

我還見到了麵龐猙獰的惡魔,它長著長長的尖刺型尾巴,它在向我飛來,向我獰笑。

我直直地倒下,砸向那個敞開了的鐵皮箱子。

刹時,我的腦袋直直地插進了箱子中,一個管狀的東西忽然彈開,一根尖刺的東西從我的脖頸處直直刺入。

我似乎感覺到某種清涼的液體正在緩緩地流入體內,它們從我的脖頸,一直湧流到身體上下的所有器官、血脈乃至肌肉骨髓……

我感覺我已經死去了,因為我完全動彈不得,這是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暗世界,我就在這個世界中,我緊閉著雙眼,我想睜開雙眼,我想要去觸碰這個世界。可五官卻是無法動彈絲毫。

我隻能細細地感受著四周的絲毫,我希望聽到一絲動靜,哪怕隻是蟲鳴鳥、甚至微風吹拂的呼呼聲,我都渴望聽見,我想要知道我還存在,我害怕孤獨,我害怕沒有存在感。

我的五感可能已經消失了,因為我是死人,死人怎麼可能感覺的到,感受的到,聽的到,看的到……四周皆是死一般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靜,死一般的時間正在消逝,我想,我可能正在前往地獄,或者說,這裏就是所謂的地獄。

時間飛快流逝,我不知道時間的流沙流了多少,但是我能感受到時間正從我的指縫中劃過。

聽……那是什麼聲音?

這麼有規律的聲音,像敲鼓一樣……

原本靜止的心跳在此恢複,熟悉的律動開始響動,死去的肌膚正在複蘇,血管中血液恢複紅潤,像汽油一樣在軀體之中運轉,僵硬的肌體也恢複活性,所有死亡的一切皆在身體之中複蘇,所有的一切正往好的方向邁步。

草地上,我的手指在輕微地抖動,我想要抓住那一抹時間。可是,它們還是俏皮地從我顫抖的手指縫中溜掉。我想要睜開眼看看時間是什麼樣的,這時,似乎有什麼東西觸碰到了我的額頭。

我的眼皮像鉛塊一樣的沉重,想睜開,卻始終不能睜開。額頭上的東西很輕柔,它就像是羽毛一樣。

這時,我似乎感覺時間正從我的額頭上劃過,如同水一般的輕柔和細膩。

額頭上的那個,我想,它這時已經隨著時間飄上了天空,遠遠地離開了我的額頭。

我還是傷感,它走了之後,我又變成了孤單一人,這裏還是那個一望無際的黑暗世界,我 光著的身軀就被這個黑暗所包裹著。它像是一個巨大的雞蛋殼,我就像是蛋黃,包裹著我的身軀,讓我動彈不了絲毫的是蛋清,我感覺身上黏稠稠的。

我又細細地感受著四周,又不知時間究竟流逝了多久。

茫茫然然間,這個黑暗中便傳來了呼喚聲……

他們是在呼喚我嗎?

一個少年,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女孩……

他們是誰,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的熟悉?

還有,我是誰?

“這裏是哪……”

這是我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句話,這四周,還是那個草地,這裏還是張鬱家的那個庭院。隻不過,我麵對的是夜空,我一眼便看到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漆黑的夜空讓我不禁想起那個黑暗的世界。

我渾身顫了一栗,再看夜空,夜空中的點綴著的小星星照耀著我的麵龐,看到這一幕,我似是又安心了下來。

我靜靜地看著夜空,看著夜空之中的星光,它們像我看它們一樣在看著我,一閃一閃地跳動……它們有藍有紅,有亮有暗,多像是在眨著眼睛呀……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我揉揉眼睛再看,發現它們果然是藍紅交映,閃亮交替地點綴在夜空中。

也就是說,我的視覺恢複了?

我又能看到有顏色的世界了?

我異常的欣喜,抖了抖四肢,不是之前那般的僵硬,這是我的重大發現。

摸了摸身體肌膚,並不是像死屍一樣的冰冷,暖暖的,我還有著體溫。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手臂上的傷。

我記得是被一隻喪屍給啃下了一塊肉來,想要再長回去,那種可能性實在是小的可憐,若是真能長,那也會留下一道猙獰的疤痕。可我現在看向那隻手臂,發現它卻是完好無損的,什麼傷口什麼肉塊什麼傷疤,根本什麼都沒有,手臂沒有絲毫的問題,與正常人的沒有什麼兩樣。

我慢慢地爬了起來,我的腦袋下邊似乎在墊著什麼,非常的堅硬,似乎是一個箱子什麼的。

是了,我的脖子上還紮著什麼東西呢,像被螞蟻咬到一樣,真是令人心煩。

我爬起的同時便伸手去拔開紮在我脖子上的東西,就在我的手觸碰到那玩意的時候,我忽然愣住了,“我,不是已經被……”

媽的,我的腦袋還真是暈,我得好好地整理一下之前所發生的。首先,我是被喪屍給咬了,然後……張鬱他們離開,我也不知道幹了什麼事,然後便躺在了這裏……

一想到這,我立馬拔掉手中握著的玩意,放到眼前好好地查看。

我吃了一驚,這竟是一根玻璃試管,裏麵沒有任何的東西,但是有一點我非常的好奇,就是這根試管竟然長著長長的針管,那個長度大約在三公分左右。我很難想象,我剛剛竟然被這根三公分長的針管刺進了脖子中。

我將之握在手中旋轉起來,細細地查看著它的紋理,。我慢慢地翻到了它的背麵,映入眼簾的郝然是一個標誌:這是一個綠色的標簽,它長著六片葉子,每片葉子相差無幾,它們之間的角度非常的平整,都是六十度。

在這片綠色的六瓣葉子的下方,我見到了一些小字體,我將之靠近眼睛,細細地看著:“D 。virus。 ralizer.”

我輕輕地念了出來,這些英文字母翻譯過來就是:D病毒中和劑。

我怎麼說也玩過幾年的歐美遊戲,對於這些單詞還是看得懂的,念出了之後,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中和劑--這究竟是什麼東東啊?

這時,我的耳邊隻聽到一聲瘋狂的咆哮,我嚇一跳,當我回過神來時,七八隻喪屍已經衝到了我的身前,我已經見到它們的牙齒正在向我啃咬而來。

當時我隻是想著,這些家夥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

我鬆開了那根試管,下意識地揮手阻擋,哪知,就在揮手的那刹那,一隻喪屍的牙齒竟然衝著我的手咬過來。

我的手瞬間甩在了它的臉上。

刹時,我隻聽到一陣啪啪的脆響,我的手上並沒有想象中的劇烈疼痛出現,當我再看向那隻喪屍時,卻發現它的腦袋早已成為了肉癱。此時,它就匍在草地上痙攣著、抽搐著,我的手則是沾染上了紅白混雜的漿體以及腐爛的碎肉。

我還來不及細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六七隻喪屍瞬間啃咬住了我的身體,這樣的場麵極其的滑稽。按照我的猜想,它們應該是想要啃住我,接著讓我感覺到劇烈疼痛,然後便是將我順勢撲倒在地,最後則是豐滿的收獲,將我徹底的分屍吞食。

我怪異地看著這幾隻喪屍,它們咬得挺猛的,至少在視覺方麵看起來是這樣。隻是咬到了我身上的那個效果……我該要怎樣形容好呢,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隻沒牙的狼,它在用上下顎含住你的身體的感覺。

所以,我完全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這幾隻喪屍就這樣吊掛在我的身上,一上一下地前後搖晃著,那種場麵,看起來就像是在蕩秋千。

蕩秋千?

我當你妹!

我看到一隻喪屍咬著我的身體,然後還在享受著蕩秋千的麵龐表情,一腳便直直地往它的胸口踹去。那時,我就隻聽見咚的一聲,當看去時,它已經被我踹飛了好幾十米遠了。我想,如果不是在黑暗中,我一定可以見到它慘死的模樣。

剩餘的幾隻喪屍,我一隻都沒有讓其逃脫,輕輕鬆鬆便全都將之消滅。

這時,我才發現這個庭院之中的喪屍還有好多好多哦,在星光的點綴下,我隻見到密密麻麻的影子。

我來不及細數,因為它們已經向我撲了過來,它們已經向我做出了攻擊,它們想要殺掉我。

麵對這樣的情況,我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