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眾人並沒有收集,張鬱也隻是將手槍內的彈夾全都抽出,剩下的空殼子都被他甩在一邊吹風。按照他的話說,手槍夠用就可以了,若是太多了則會引來相當大的麻煩……這裏他並沒有指出那個大麻煩究竟是什麼,不過,眾人依稀可以臨摹到一層菱角。
下一站就是加油站,這個加油站已經是相當的破舊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這陣暴雨瘋狂肆虐的原因,加油站之中堆積滿了枯黃的落葉,一個破爛的招牌有氣無力地懸掛在懸梁上,不時還被蕭瑟的秋風吹得左搖右擺,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更令人覺得心寒的還是收費亭台之中的景象,桌子上一個灰色的坐式電話話筒與話機分離,像個吊死鬼一樣懸吊到了桌子底下,話機上的按鍵還有幾個鍵鈕沾染著暗紅色的血跡——110。最終的畫麵就是一道猙獰扭曲的血痕,搖搖晃晃地從收費亭台內發展而出,一邊蜿蜒在地麵上一邊散落著幹枯肉片,門把的扶手上,還抓著一道死死不肯消失的手印。
已經見多了,眾人一陣唏噓之後就開始工作,將這輛越野車的油箱全都灌滿汽油,然後還依照張鬱所說的,將兩個15升的油桶灌滿汽油,這才準備啟程前往下一站點。不過,這次他們算是碰上鐵釘子了,好客的主人們可不想就這麼讓他們離開。
這個加油站的前後左右都是一望無際的茂密樹林,在收費亭台的正對麵還有著一棟建築物,這棟建築物正是給員工們的工作宿舍,吃喝拉撒睡都在裏邊。正當眾人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之時,幾個衣衫襤褸的家夥就從那棟建築物內撲了出來,張咧著猙獰的大嘴朝著眾人撲過。
砰砰砰的槍聲立即響起,這幾個家夥瞬間就被眾人爆了腦袋,這幾天的訓練可不是蓋的,至少安傑和張鬱開槍技術更加精準了。不過,他們就是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竟然沒有給手槍安裝上抑製器,震耳欲聾的槍聲瞬間就將附近的喪屍都給吸引了過來。
從樹林中嘩啦啦的閃出幾聲,數十道搖晃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這不是喪屍還是什麼?
噠噠噠的槍聲再次響起,這次在張鬱的提醒下,眾人都手忙腳亂地安裝上了抑製器再對喪屍進行射擊。喪屍沒有絲毫的戰術,傻乎乎地一擁而上,而眾人在這幾天的訓練中則是配合了幾個相對簡單的戰術,他們立即就熟練地背對在了一起,由一人進行候補,剩下的人則全都對喪屍掃射。
噠噠噠的槍聲瘋狂的肆虐著,在輕微的震響下,一道道銀色的子彈劃破空氣直擊喪屍的軀體,有幾隻喪屍當場被擊破腦袋。雖然說,張芃和小雨這是第一次與喪屍進行槍械實戰,但是她們早就在內心中對自己催眠無數次了,喪屍是沒有什麼可怕的、喪屍沒有什麼可怕的!
噠噠噠的槍聲充斥了對於求生的信念,激情四射的火花下,一隻隻喪屍蜂擁而上,一隻隻喪屍倒在冰冷的子彈下。在噠噠噠的槍聲中,一顆顆銀色子彈劃過的地方,入眼處便是一隻隻喪屍的悲哀倒地。當最後一顆子彈射向最後一隻喪屍時,當銀色的子彈穿透它的腦袋變為紅色的子彈時,當一聲輕微的噗通聲響起時,這隻喪屍已經是在地麵上抽搐了……
眾人收起了槍械,麵對著這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場麵固然血腥,但是他們與它們的任何一方,必然是需要血腥才能夠平息下來,通過另一方流血才能夠掙紮下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現在的法則。
走吧。
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眾人趕緊安裝上新的彈夾,然後才坐上越野車,駕駛著它朝著下一個目標地點駛去。
最後的一站就是距離張鬱家不遠處的雜貨店,在這裏麵,安傑等人殘忍地殺害了老板娘一家四口,然後像鬼子進村一樣拚命地搜刮著大米、食用油以及各種罐裝食品,例如豆豉鯪魚罐頭、水果罐頭等等。
食物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也算是貴重的物品了,安傑等人搜刮走了人家三大袋大米,食用油也搜刮走了五大桶,更誇張的就是罐裝食品之類的了,竟然被他們用兩個大紙箱全都給打包走了,最後還是因為車子塞不下他們才狠心地舍棄掉一箱。
將一切都安置好後,張芃就一腳踩下了油門,繼續向前行駛著。
這時,後座上的張鬱忽然淡淡地說,“好吧,我們就此進城吧,這些食物應該夠我們撐上還好幾個星期了。”
張芃會意地點了點下巴,“嗯,我們這就向MC城進發!”
一陣汽車的轟鳴聲悄然響開了,一道墨綠色的車影快速移動。
幾分鍾後,當越野車經過那棟熟悉的房子時,張芃不自覺地側臉凝望,才說,“喂,我們還會再回來的吧?”
“回來?不,不會再回來了,回來也就是意味著等死,我們要去到安全的地方,至少短時間內我們不會再回來了。”張鬱冷冷地說著,目光也慢慢鎖定在了那棟房子上,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絲的傷感與不舍。
安傑與小雨也是流露出了傷感,雖然說這裏算是他們暫時的棲身之地,但是這幾天的生活的鍛煉,他們在心目中早就將這裏當成家了。前方是一條未知的道路,生與死還是不明了的路,一條步步充滿殺機的道路,但也就隻有走上這條路,他們才有可能活下去!
離開了稱為‘家’的地方,任誰都會感到不舍。
“啊?”張芃忽地大叫了一聲,這一叫嚇得眾人渾身都是一震,這時張芃才緩緩地說,“短時間不會回來哦,那麼我們的東西怎麼辦啊?”她急得都快要哭了,臉色頓時慘白了起來。
小雨摸著腦袋疑問,“張芃姐姐,你還有什麼東西沒有取來麼?”她很好奇,她可是和張芃一起收拾重要物品的啊,似乎所有的重要物品都收拾好了,到底是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呢?
“是啊,”張芃搗蒜絲的連連點頭,“非常重要的!”
安傑和張鬱暗自歎了口氣,張鬱也無奈地點頭應允。事實上,就在張芃話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經掉轉車頭了,操控著車子朝著那棟房子駛去,由於鐵門沒有特意地關閉,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那輛墨綠色的越野車就駛進了庭院內。
張芃立即慌忙地下車,屁顛屁顛地奔進了屋子內,張鬱因為好奇也跟隨著張芃進入了屋子。張鬱的腳步在張芃的房間門前停下了,因為此時,他見到了差點讓他吐血的一幕,血量至少是一升以上的。
張芃口中所說的重要東西,郝然就是——那堆零食!
此時的張芃,她正憐愛地環抱著一堆又一堆的——零食!
張鬱抬起了顫抖的手,緩緩地伸出了一根食指,食指的一端指向了那堆‘重要東西’,“這……這就是……你說的重要東西?”不知道是否因為激動,或是因為氣血上湧,張鬱的語氣有些僵硬。
張芃哀怨地瞥了張鬱一眼,“不行啊,我們短時間內可是不會再回來了哦,這些東西一定會發黴的啦,發黴了可就不能吃了哦,嗚嗚,好可憐啊,我不忍心讓我們的好朋友就這樣沒有價值的發黴掉,嗚嗚!”
張鬱再度無奈地歎了口氣,無奈地點頭應允。他注意到了,那堆零食是他們的好朋友,這個白癡女人竟然還扯上了他們,張鬱可不記得他有將那堆東西當做朋友,安傑,似乎也沒有這個嗜好吧。
應該,也許,沒有吧?
張芃一邊抱起一堆‘朋友’,一邊催促張鬱,“快點快點,快點來幫幫我,我們趕快把這堆朋友搬到車上去!”
“喂喂喂,我們的空間不夠,這麼多放不下去,隻能……”
說到這,張鬱說不下去了,因為張芃正用楚楚可憐的哀求眼光盯著他,她的眼眶中似乎有某種水花在翻湧。張鬱心動了,他最承受不起的就是,女人那種楚楚可憐哀求的眼神。
“擠一點應該也能放下!”張鬱違心地說出了這句話,“對,擠一點應該能放得進!”他又違心地重複了一遍。
“哈哈哈,太好嘍,快點來幫幫我哦,搬下去搬下去!”
“唉……”
就在張鬱與張芃上樓的時候,安傑與小雨也從車內鑽了出來,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由於是在秋季,又是在風暴過後,陽光的顏色很絢麗,透過淡淡的灰白色的雲彩,經過水蒸氣的洗禮,橘橙色的太陽光芒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光暈再度被雲彩所接收,在天空中被擴大,無限擴大,整個天空都是絢麗的光暈。
安傑閉上了雙眼,細細感受著這道遲來的溫暖,這是他第一次察覺到陽光的來之不易。陽光曬在了他的身體上,覆蓋住了他的每一寸肌膚,暖洋洋的感覺也隨即充滿了身體。一道微涼的秋風劃過了安傑的發梢,這種感覺安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安傑似乎還感覺到了,一片片落葉正被這道微風卷上半空,在蔚藍的天空下,隨著微風自由地飄揚,無憂無慮。
這才是向往,這才是自由,這才可以忘記掉殺戮、死亡!
片刻之後,安傑睜開了眼眸,對於他來說,這種舒適片刻的享受就已經足夠了,他還沒有忘記死亡正潛伏在陽光照耀不到的陰影中。陰影在等待著一個時機,在沒有察覺的時候,悄悄地張開死亡的大手,將你推向死亡的深淵。
似是回應著安傑的思想,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入了安傑的耳中。
嗒嗒,嗒嗒的響動。
安傑回過神來,從剛剛開始他就聽到某種奇怪的聲音在響動,這附近就這麼些人,這種奇怪的聲音到底是從何傳來的?安傑有些好奇,他仔細地豎耳傾聽了起來。
嗒嗒。
果然,他又聽到了,這次的聲音響動距離更近了。
嗒嗒。
聲音更加地接近,而且也更加的熟悉了,似乎在什麼時候聽過。
嗒嗒。
難道是……腳步聲?糟了!
來不及反應,腦海中剛浮現出那三個字眼,安傑的精神便猛地緊繃了起來,不停地轉動著腦袋警覺地看向四周,試圖找出腳步聲的來源。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處地方,這棟房子的拐角處——一道猙獰的黑影正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此時,那個家夥正悄悄地向小雨撲來,而小雨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個家夥,因為此時的她是背對著屋子拐角的,她正在享受著溫暖的陽光,微風將她的秀發四下吹動,而她則是很享受這種感覺。
那個家夥暴露在了陽光下,猙獰的麵龐也一覽無餘,毋庸置疑了,這個家夥是一隻徹徹底底的喪屍!安傑來不及反應,腦海中立即就想起了出來時並沒有將鐵門緊鎖住,這隻喪屍多半是在他們出去的時候闖進來的。
它低聲咆哮了一聲,就猛地朝著小雨撲了過去,隻要不下三秒,它的利爪絕對會傾灑在小雨的身體上,然後在她驚恐的低吟聲中,盡情地將她撕扯成無數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