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皇宮裏內有的侍衛和禦林軍不眠不休,將冷宮的廢墟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為何會倒塌的絲毫線索,而寒澤予也出動了所有的影子暗衛,都沒有發現洛子依的蹤影!
她就像從水霧般蒸發了一樣,突然就憑空消失不見,任他找遍了帝都,都尋不回她!
是夜,晚秋時節,天寒地凍,陣陣冷風拂過,帶來片片冰寒的涼意。
白竹裹緊身上披的裘衣,端著參茶進了書房,卻正好聽到寒澤予的怒喝聲:“什麼叫沒有,哪怕將枯井下的倒塌密室再翻個幾遍,也要將她給本王找出來!”
“是,屬下這就去!”墨飛揚被罵得灰頭土臉,無奈地轉身,正好看到白竹,便朝她遞了個眼色,好像在提醒她,王爺此刻心情不好。
墨飛揚走後,寒澤予憤怒地坐在軟榻上,整整三日過去了,他唯一查到的線索,便是太後生辰那晚,有人將賀壽用的煙花偷走了,而在枯井地底下翻出了被偷走煙花的殘跡,可是井底下的密室已是將所有的出口封死,外麵的人根本進不去,如果真是洛子依炸了地下城,那麼就這般被困在裏麵,她必死無疑!
光是想想這樣的結果,寒澤予便覺得後怕,雙手也不禁緊捏成拳,不論如何,他都要將被炸毀的地下城挖通,哪怕隻是她的屍體,他也要見到才甘心!
白竹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將參茶放到桌上,輕聲道:“王爺,你已經三天沒有好好休息,先喝杯參茶吧!”
“出去!”寒澤予頭也不抬,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白竹頓時麵色一沉,然她仍站在原地,並沒有離開的打算,而是將參茶端起,遞給他:“王爺……”
“本王叫你出去!”寒澤予厲喝一聲,暴跳而起,猛地將她手中的參茶打翻在地,那雙充滿血絲的冷眸狠狠地盯著她。
見他這疲憊的模樣,白竹說不出的心疼,可是卻也不能做些什麼來替他分擔。她不懼怕他的憤怒,仍舊膽大的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低聲道:“王爺,我知道,你心中掛念著王妃,我又何嚐不是一樣,王妃那麼好的人,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是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正是這個意念,讓寒澤予堅持了三天,可是,如果再找不到她,他的堅持,會隨時土崩瓦解!
“隻是一日沒找到王妃的屍體,就證明她還活著,王爺你又何苦讓自己這般累,萬一找到了王妃,您卻倒下了,那王妃豈不是很心疼!”
白竹苦口婆心地勸著他,實再不忍再看他這樣。
寒澤予神色緊凜,抿著薄唇緘默不語,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如果在地底城再找不到洛子依,那麼,他便隻能懷疑,她是被人虜走了,可是這天底下,能虜走子依的人,除了婁幽,又還會有誰?
因為這三天他不僅出動了所有影子暗衛,還有整個蒼靈閣的屬下,讓他們去查探婁幽閣動靜,最後得到的結果,便是在鳳音生辰那夜,婁幽閣根本沒有任何行動,所以他便排除了婁幽帶著子依的這個可能。
一想到怎麼都找不著她,寒澤予的心裏便喘不過氣來,從未有過的紊亂思緒緊緊地纏繞著他。
見他臉上瞬間變幻了好幾種神色,白竹幽幽歎息一聲,俯身下去,將被摔碎的瓷碗碎片撿了起來,然而卻一個不小心,右手心劃在了一塊碎片上,頓時,鮮紅的血液便流了出來!
“啊!”白竹輕呼一聲,連忙將手收回。
寒澤予劍眉微擰,本想動怒,卻終是忍了怒火,將她一把拉起,責備地斥聲道:“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你做什麼!”
說罷,便隨手撕了塊碎布,替她將手心包裹好。
感覺到他的關心,白竹露出了一抹笑容,心裏甜甜地將手收回:“我沒事,隻是點小傷!”
寒澤予鬆開她的手,轉身回到桌案邊坐下,冷聲道:“沒事就先回去休息吧,本王還有事要忙!”
白竹也不敢再多加逗留,隻好轉身離開,但在踏出房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對他說:“我相信,王妃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單憑洛子依替她求情,保住了她肚裏的孩子,她也會向上蒼祈求,保佑洛子依平安無事。
望著白竹離去的背影,寒澤予幽深的瞳孔驟然下沉,他略顯疲憊地合上雙眼,單手撫上太陽穴。這一刻,他的心裏充滿了深深的自責,都怪他的粗心,那晚在宮裏明明就感覺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明明就察覺到她有心事,卻還是將她一個人留在涼亭,如果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或許,她根本就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