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投李報桃”
見已經把苗左江完全控製住了,包似正的心裏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作為此次強製執行的主要指揮者,包似正的心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總擔心在強行控製苗左江時出現意外。強行控製苟益橋時,作為紀委書記,包似正雖然也在現場,但那天他並不感到有多緊張,一方麵他不是那場執行的導演,壓力沒有壓在他的身上,另一方麵他也知道,苟益橋的反抗能力遠沒有苗左江強。而此次強製執行的全部壓力都壓在包似正身上,如果苗左江要進行反抗的話,要控製住苗左江的難度遠比控製苟益橋的難度大得多。今天苗左江能夠順從地被控製,包似正在內心裏對苗左江還多少有一點感激的心理,心想,如果苗左江反抗的話,緊張和難過的不是苗左江而是他包似正。
見苗左江在支有成宣讀的兩個告知文書上都順從地簽了字,檢察院瀆職犯罪偵查局審理科科長萬民進將苗左江的雙手也銬了起來後,包似正才走到苗左江跟前,對苗左江說道:“左江,沒想到我們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在紅葉山賓館見麵。我想,市檢察院已經把原因給你說清楚了,希望你能夠積極配合組織的調查,如實地把相關問題和責任說清楚。我相信,組織上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包似正隻能這樣對苗左江說,其他的話包似正還根本不好說。
“謝謝包書記的關照!我在公安上工作這麼多年,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對包似正,苗左江並沒有顯出多少怨恨的情緒。確實,苗左江理解,自己被強行控製不管包似正個人的事,他也是在履行他的職責。苗左江心裏清楚,自己到今天這一地步,完全是因為苟益橋的原因,如果不是苟益橋出問題,也不會牽涉到自己;如果不是苟益橋介紹、拉攏甚至慫恿,苗左江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要說苗左江痛恨的,主要還是苟益橋,沒有苟益橋,苗左江可能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當然,苗左江也有些後悔,覺得當初不該為了自己能夠控製市公安局,一味地向苟益橋靠攏,甚至討好苟益橋。
經過前一段時間的擔驚受怕和前期處置,苗左江的心境已經變得比較平靜了。他知道自己和苟益橋走到一起後,隻要有一個一環節出問題,就早遲都會麵臨今天這個場麵。雖然剛開始看到會場裏準備強行控製他的場景時本能地想跑,但冷靜下來後苗左江也就能夠比較平靜地對待自己被強行控製的這種情況了。苗左江自己心裏也清楚,如果自己不能夠平靜對待而是動手反抗,雖然以自己的擒拿格鬥水平,放倒幾個人肯定不成問題,但最終還是脫離不了被控製的結局,畢竟自己是寡不敵眾,並且從場麵的情況看,包似正他們也是做了充分準備的,不僅安排了幾個武警戰士直接參與控製自己,而且在自己被強製控製起來後,從會議室的四個角裏還走出了四個武警狙擊手,同時,苗左東也明白了自己進賓館時在賓館的大壩裏看見的那一個排的武警戰士,實際上也是包似正安排的。想到包似正如此精心的準備和安排,即使自己動手和控製自己的人對打,雖然可以打倒幾個,甚至打傷幾個,但自己也同樣可能會被打傷,落得兩敗俱傷的結果。苗左江知道,既然自己終歸會被控製,以其明知寡不敵眾還強行反抗,還不如平靜地接受,說不定還會因此贏得“態度端正,主動配合組織調查”的寬大。苗左江經曆過無數次自己在抓捕犯罪嫌疑人時,對那些強力反抗的人最後都是毫不留情。既然自己對於反抗者都是這種態度,那麼換個角度考慮也同樣是這個道理。
聽市檢察院瀆職犯罪偵查局局長支有成宣布對自己進行拘留的原因是在“4.14”事件中犯瀆職罪,苗左江的內心裏感到有些疑惑:“為什麼不是經濟問題,而是以瀆職來對我進行強製呢?既然他們不是以經濟問題對我采取強製措施,那麼是不是他們並沒有掌握到我在經濟方麵的問題?”苗左東在心裏嘀咕。如果僅僅是以瀆職罪追究自己的責任,那麼按照《刑法》第三百九十七條“國家機關工作人員濫用職權或者玩忽職守,致使公共財產、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損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特別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苗左江的心裏就完全輕鬆了。苗左江清楚,“4.14”事件雖然自己有一定的責任,但責任不完全在自己。當時犯罪嫌疑人的情緒本來已經在警察的極力勸說下基本上得到了控製,如果當時自己聽從在場的刑警支隊長的建議,迅速安排人員從犯罪嫌疑人背後繞過去將其控製起來,就不會因為已經下車的乘客一句“你們警察真是太軟了,對這個渣滓都還這麼客氣”,被再次激怒,一下子拉響了綁在身上的雷管,將還沒有來得及下車的四名乘客炸死一個,炸成重傷三人,造成最後包括犯罪嫌疑人在內的兩死三重傷的慘案。“4.14”慘案發生後,在苟益橋的主持下,已經基本上處理平息了。在處理這個事件時,客觀上由於自己與苟益橋之間的關係,苟益橋為了保護自己,也就並沒有追究此案存在什麼責任。現在,苟益橋被弄進去了,他們就將此案翻出來說事,苗左江覺得明顯是自己受了苟益橋問題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