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領導到了一個新單位,都希望能夠給單位帶來新氣象、新希望、新動力,而要帶來這三個“新”,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提拔幹部。哪怕提拔起來的幹部能力並不是特別強,但隻要工作表現好,能得到單位職工的認同,也就能夠激發起幹部職工的工作積極性。因為這樣一來,單位上的幹部就覺得有希望:比自己差的人都能夠提拔起來,那麼自己比提拔起來的人強,就應該更有希望。
池長才去找薑新生彙報溝通時,薑新生倒是滿口同意,並問池長才具體人選情況,但因為事前並沒有想到自己去找薑新生一說,薑新生就會同意,也就沒有把自己準備提拔起來的幹部的基本情況弄清楚,自己當然不好編造,隻好先感謝薑新生,說下來後自己再把詳細情況搞清楚以後再給薑新生彙報,在把準備提拔起來幹部的基本情況弄清楚後再去給薑新生彙報,薑新生雖然同意了,但卻提醒池長才說是政法係統的幹部提拔,最好先給市委分管政法工作的領導溝通彙報一下,當然,組織部也可以啟動提拔程序,但也要征求分管領導的意見,如果分管領導不同意,組織部門即使啟動了程序,也會因為分管領導不同意而擱置起來。並且薑新生還給池長才建議,為了表示對分管領導的尊重,希望池長才還是先給分管領導彙報,分管領導同意後,組織部門這邊再啟動程序好一些,否則,組織部啟動了提拔程序,但最後卻因為分管領導不同意而擱置起來,對本單位和組織部門來說都不是好事。
應該說,薑新生的建議也是真心為池長才考慮,這也是因為兩人都是外地人,大家在情感上有相通之處,否則,薑新生也不會給池長才說得這麼具體。
哪知道,池長才去給苟益橋溝通彙報時,苟益橋卻說池長才到麗春的時間不長,對一些情況還不了解,讓池長才對麗春的情況有了深入的了解後再說。苟益橋是市委領導,又直接分管政法工作,他說了不同意,池長才當然沒有辦法。這實際上是苟益橋有意壓製池長才的一種做法。但池長才對此毫無辦法,自己雖然是市政府副市長、市公安局局長,從級別上講和苟益橋同級,但從體製上來講,苟益橋是領導,池長才還必須服從苟益橋的領導。後來有幾次池長才去給苟益橋彙報公安係統幹部的事,苟益橋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和借口否定了池長才的意見,池長才明知苟益橋是在有意和自己過不去,但也無可奈何,官大一級壓死人,心裏雖然對苟益橋不滿,但他還不能到市委書記那裏去告狀,如果去書記那裏告了狀,不僅在書記那裏會形成不好的印象,傳到外麵去了,不僅直接把自己和苟益橋擺在了對立麵,而且其他人也會對他另眼相看,認為他人品有問題。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人們最深惡痛絕的行為之一就是告密,而且官場上又尤其忌諱這一點,它不僅是一個人官德的體現,也會被認為是一個人基本品德的體現。一個人品德不好,就會永遠被人瞧不起。
這也是形成池長才與苟益橋關係不協調的原因之一。
這一次,苟益橋主動說到準備在公安係統提拔幹部的事,池長才雖然感到意外,但當然也是求之不得。
聽了池長才同意的話後,苟益橋說:“既然池市長同意,那我們就馬上啟動程序。為了確保這事能夠順利,也請池市長在公安係統中有意識地做一些引導,特別是時萬勇那裏,還請池市長先給他談一下。”苟益橋這是有意賣個人情給池長才,苟益橋之所以要賣這個人情給池長才,是擔心池長才在這個問題上不配合,那麼很多事他苟益橋也不好辦。畢竟人是人家單位上的,自己雖然是直接管理的領導,但在人事權上,還不能太過公開幹預。
池長才並沒有領會到苟益橋提拔時萬勇的意圖,隻是覺得苟益橋讓自己先給時萬勇談一下,是自己作為市公安局局長、黨委書記應該走的一個程序:“好的,我下來後就給時萬勇同誌談,把苟書記對公安幹警的關心、關懷之意傳達到。”
對池長才的話,苟益橋聽了後感到很滿意,就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池長才並沒有完全領會到苟益橋所說的“我們應該做的”這話的意思,以為苟益橋所說的是指在幹部提拔上的這些程序是作為領導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