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過去了,又是一個金色的晚秋,山坡上落了一地的葉子,在餘暉的映照下金燦燦的,襯得整個山坡像鋪了一層黃色的地毯,望著青山在暮色中呈現出灰色的影子,我的心生出一種莫名的思念之情,這種思念很強烈,使得我心裏難以平靜。
最近幾天總有種異樣的焦慮感,使得我無心工作,心不在焉,有人說話,答非所問,心一直懸著,像在空中飄舞的風箏,風一停,搖搖欲墜,我努力讓自己平靜,生怕那根繩子被掙斷,風箏就會從天而墜。
夜深人靜的時候,小屋裏沉寂得嚇人,曾經這種寂靜給我沉澱,給我開脫,而近幾日這寂靜在無形中撩撥著我內心的不安。
我困惑、迷茫、憂傷在這場愛情裏,找不到心的出口,無論怎麼靜心沉澱,還是逃脫不出那張心網,我有種感覺,他一定也在痛苦裏掙紮過,有些愛像風,看不到但是用心可以感受到,我突然徹悟柴墨白的放下也是一種愛的理念,他一直沒有停止過對我的愛,隻是我從未用心感受過他內心的境界和現在的處境,他所做的一切源於愛終於愛,多麼深沉的一種情感,我差點就和遺憾擦肩而過,毋容置疑,他是愛我的,這麼想來心中溫暖了許多。
心中有愛,天涯海角都能心靈相通,我們從來就沒有分開過……
這天早晨,同學們正在做早操,顧城突然風風火火的出現在學校,他找到我,說有重要的事,看他表情似乎真有事,我請了假,跟他一起離開。
路上他突然又沉默不語,我沒有追問,和他一樣沉默,是我不敢問,害怕聽到不可預知的事情發生。
坐在車裏,顧城把一個檔案袋遞了過來,我迷惑不解,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顧城說打開看看就知道,懷著忐忑的心情,小心地打開了封口,裏麵是一個紅色的本本和一份合同。
不知為什麼,我不敢接著往下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檔案袋裏的東西被我又填了進去,封好還給了顧城。
“你應該打開看看,那是墨白留給你的……他把月半彎產權所有人、綠源避暑山莊持有的25%股權轉到你名下……”顧城一字一頓的向我轉述柴墨白給我安排的一切,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的,我感覺似有千軍萬馬從身邊掠過,噪音無比。
“我不要,你告訴他我不要,他以為給我安排的一切就可以給我帶來幸福,生活裏沒有了他,何談幸福?求你們不要在打擾我的平靜,我有自己的活法、自己的生存方式,用不著他來給我安排一切,我現在需要的就是安靜、安靜,懂不?我需要安靜……”我對著顧城一陣狂風暴雨,不爭氣的淚水在我需要挽回尊嚴的時候從來不捧場,總是把我內心的脆弱暴露。
“你以後就安靜了,他永遠不會在來打擾你的平靜,他去了他該去的地方……”顧城說話時臉上的憂傷不比我少。
“他死了?”我內心一陣驚慌。
“他出家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比聽到他死的消息給我的打擊還要嚴重。
“出家?哈哈,出家……”我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