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好覺得,如果在古時候,用這樣的酷刑來審訊,不管多強硬的死士還是殺手,絕對分分鍾叛變。
後來,馮希茜帶她離開了。
渾渾噩噩間,她感到自己在車上,顛簸,缺氧。
再後來,她被馮希茜扔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方。
然後,就是無休止的等待。
某個瞬間,突然有一縷陽光照在她臉上,盡管隔著眼皮,林安好還是覺得眼睛被刺得火辣辣地痛。
陽光?
林安好精神一振。
她離開黑暗了是不是?她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出來了是不是?
渾身乏力,生怕自己再度陷入無休止的炙烤和寒冷中,林安好使勁咬住自己的舌尖。
疼痛讓她的思維清晰了些,不再那麼渙散。
但她的眼皮還是很沉重,睜不開。
不行,一定要睜開眼睛。
她不能再等了,旭堯也好,師父也好,還有沐飛,他們都不會來救她,他們根本找不到她。
所以,她要想辦法自救。
牙齒是鬆軟的,就像吃了又酸又麻的東西,整個味覺都消失了。但,林安好還是一下又一下,固執地拚命咬自己的舌尖,用力咬。
不知道咬了多久,鮮血順著她的嘴角不停往下流,林安好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果然,一束白光從頭頂上照下來,剛好打在她臉上。
激動得心都要從嗓子裏蹦出來,林安好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然後,她想坐起來。
可是,沒有成功。
身體並沒有被綁縛住,而是,她麵前有堵牆。
不對,不是牆。
伸出手,林安好往四周摸了摸。
這一摸,林安好的心越來越慌,越來越不安,最終,徹底涼了。
棺材,她是不是躺在一具棺材裏啊?
馮希茜,這是把她活埋了嗎?
生怕自己最後一點希望被如此殘酷的現實磨滅掉,林安好死死咬住舌尖,近似於貪婪地看著這束陽光。
有陽光就有希望,林安好,你不能氣餒,你不能放棄。
旭堯在等著你,師父也在等你,你必須活著逃出去。
強迫大腦冷靜下來,林安好開始思考。
有陽光,說明棺材上有個洞。
馮希茜留下這麼個洞,大概是怕她憋死。
所以,馮希茜是想讓她躺在棺材裏,一點點被恐懼折磨死,對嗎?
這麼小的洞,林安好不可能鑽出去。
而以她目前的狀態,用手把棺材劈開爬出去更是天方夜譚。
她要怎麼辦?
她要怎麼利用這個和外界的唯一通道,求救?
過了好久,林安好才將衣領裏的“永恒之心”掏了出來。
“永恒之心”,梟旭堯那天在民政局向她求婚時,親手戴在林安好手指上的鑽戒。
那天去民政局般離婚手續的時候,林安好就把“永恒之心”從手指上取了下來。
她當時是想把“永恒之心”還給梟旭堯的。
但最後,卻鬼使神差留下了。
而在做好公證,委托律師,準備離開江城的時候,林安好也沒想過要把“永恒之心”退還給梟旭堯。
不是她貪財。
一顆價值連城的鑽石,對於林安好來說,跟一塊普通石頭沒什麼區別。
“永恒之心”的真正意義在於,它代表著梟旭堯的心。
林安好堅信,梟旭堯是愛她的。
所以,哪怕梟旭堯迫於壓力背叛了她,拋棄了她,她也不怨他。
她要把梟旭堯的心帶走,珍藏在心裏,一輩子。
畢竟已經離婚了,她一個女孩子,手指上戴那麼奢華名貴的一枚鑽戒,等著被人搶劫嗎?
所以,林安好把戒指掛在了脖子上,當成項鏈吊墜。
她把鏈子弄得很長,“永恒之心”不在鎖骨之間,而是被她的圓潤雪藏著。
正因如此,林安好落到馮希茜手裏,“永恒之心”卻神奇地保存了下來。
馮希茜大概嫌她髒,特別不屑於觸碰她的身體吧?
林安好有些得意。
她的唇角彎了彎,將“永恒之心”對準那束白光,就像手裏握著一麵代表著生命的小鏡子,輕輕晃動起來。
但願這裏不是荒郊野外。
但願有人能看見反光。
但願有人能發現這束來自於地底下,不正常的生命之光……
梟旭堯覺得自己的思路沒有錯,他隻是忽略了什麼。
既然忽略了,那就從頭再來。
之前他和馮希源、沐飛隻在別墅建築裏麵找。
這次,梟旭堯要擴大範圍,在院子裏、車庫裏,哪怕圍牆上、綠化帶裏,他都要尋找一遍。
馮希源和沐飛誰也沒有提出異議,倆人很默契地陪著梟旭堯一起找。
前院很快搜查完,沒有發現異常,花池裏的泥土也不是這兩天翻新的,地麵上沒有挖掘的痕跡。
走到後院,沐飛的眼睛突然被什麼耀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伸手捂住眼睛,脫口罵道:“誰?誰用鏡子照我眼睛?”
梟旭堯和馮希源聽見聲音都向沐飛看過去。
當一束淡淡的白光再次滑過沐飛的臉時,梟旭堯猛地一愣。
下一秒,他像瘋了似的大喊道:“沐飛,你別動,千萬別動!”
話音未落,梟旭堯已經往光源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