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求?!為什麼要露出這樣的神色?
“恬兒……”烈夜心疼的捧著她的臉,心中怒意被深深的哀痛所代替:“不要瞞著我,讓我和你一起承擔好不好?”
她的種種表現,已經不用證明,他也已經知道,她體內的三號毒素,怕是並沒有清除幹淨。
一起承擔?多麼動人的情話!
安恬心中抽疼,眼前卻是一片迷茫,她和他,真的還可以一起承擔嗎?
“你信我!”被她眼中的迷茫深深的刺痛,烈夜低頭在她唇邊輕啄,試圖以這樣疼愛她的親密方式來消除他心中的愧疚感,“恬兒,再信我一次就好,就一次。”
信嗎?
安恬眨了眨眼睛,眼中的迷茫卻更重,明明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不要不要,不要再重蹈覆轍,不要忘記過去有多麼痛!可心底最深處,卻不斷的想要再給他一個機會。
她潛意識裏,還是愛他的不是嗎?她愛他,所以,也等於再一次給了他可以傷害她的機會,不是嗎?
那麼,如果他知道她三號毒素還沒有清楚的秘密,又會做出什麼舉動來報複她和爸爸?來報複她這個殺父仇人的女兒?
意識漸漸的回到大腦,安恬死死的咬唇,許久,才抬頭看他,眼眸已經恢複了清明:“我隻求你,不要告訴之離。”
“好。”烈夜點頭,知道她不想讓之離難過。
見烈夜答應,安恬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坐在了床沿之上。
纖長的手指扯住絲帶上的蝴蝶結輕輕一拽,那被綁得漂亮的絲巾從手臂上滑了開來,兩層絲巾盡褪,露出了那段一直被遮掩起來的手臂。
隻是一眼觸及,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烈夜也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後退了幾步,手指顫抖。
那暴露在空氣中的胳膊肘那一塊,許是因為常年用絲巾包著的緣故,它看起來比手臂上其他地方的皮膚更顯蒼白。可那蒼白之中,卻更襯得那一大片暗青色更加的恐怖!
那蒼白而微微腫了一大塊的皮膚上麵,密密麻麻的青紫色針眼,猶如密集獵食的紅色螞蟻,觸目驚心!
“你……”饒是見過再多的血腥畫麵,烈夜也覺得,麵前的這一幕足夠讓他肝膽俱顫,第一次讓他有了不寒而栗的虛浮感!
瞥見他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俊臉,不知道為什麼,安恬忽然不覺得那麼害怕讓他知道了,這一刻,她是信他在心疼她的。
伸出手指在那些針孔上麵輕輕劃過,安恬笑了笑,聲音輕柔:“我體內的三號毒素確實沒有完全清理掉,挺頑固的。不過梧桐已經找到了可以暫時抑製住它的辦法,每半個月左右注射一次針水就好了。”
聽到她以這樣柔和的聲調述說這樣明明很沉重的事情,烈夜覺得心髒好似被人狠狠的擂了一錘,悶疼得無複以加。
有些虛弱的坐在她的身邊,烈夜的手幾乎是顫抖的撫摸著她那慘不忍睹的手臂,耳邊是一片嗡鳴:“多長時間了?”
這樣每半個月用針在手臂上注射一次針水,有多長時間了?
“三年多了。”安恬笑笑,將心中的苦澀掩埋去。
自從她起了想要為了之離他們活著以後,她就開始聽話的接受治療,注射能夠抑製三號毒素的針水,已經有三年快四年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