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恬,過來這裏。”安培指了指書桌對麵的椅子,示意安恬過來坐。
安恬挑眉,雖然知道爸爸將自己喊道書房來是有事情要和她說,但是看見爸爸臉上那麼嚴肅的表情,還是讓她有些不習慣呢!
記憶中,爸爸在她麵前露出那麼嚴肅的神情,不過也就寥寥幾次,第一次,是媽媽去世那次,第二次,是她要和烈家聯姻那次,第三次,也就是這次。
莫名的,她心裏忽的忐忑不安起來,心中微微歎息,乖巧的走到書桌麵前坐了下來,和安培麵對麵的坐著。
安培看著她,心中微微泛起一陣疼痛,他最對不起的,就是小恬了!可是有些事情,他卻隻能死守著秘密。
“爸爸?”安恬被他眼中的傷痛給嚇得心頭一跳,臉色有些慘白。
總覺得,爸爸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她,而且是很大很大的事情,很嚴重很嚴重。
聽到安恬這聲呼喚,安培這才回過神來,四十幾歲的男人還不算老,臉上的皺紋如同智慧在歲月裏留下的痕跡,溫和的臉上透著些許滄桑,讓他看起來很是睿智。
頓了頓,安培才微微歎氣,見安恬已經因為他的舉動而小臉慘白,不由安慰道:“你別擔心,爸爸沒有什麼事情,隻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你罷了!”
“爸,你快嚇死我了!”安恬皺眉,很是不喜歡這種感覺。
那種被蒙在鼓裏,卻又忐忑不安的感覺,都快把她給嚇得又要瞎想了!
“你別亂瞎想!”安培皺眉,忽的有些猶豫了,小恬一向敏感,要是他問出口了,恐怕小恬也會有所察覺。
他已經很對不起小恬了,要是再讓小恬為難,那……
抿了抿唇,安恬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當下道:“爸爸想問什麼就問吧!”總不能因為害怕,而拒絕去知道。
畢竟她還有一些事情,也需要問問爸爸。
安恬眼中的堅決讓安培一愣,心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好久才將視線重新落在安恬的臉上:“你嫁到烈家也有三四個月了吧?”
這麼長的時間,小恬這麼細心的人,一定足夠發現些什麼了。
“嗯。”安恬點點頭,在她決定坦然麵對的時候,忽然發現並沒有那麼害怕了,當下道:“爸,你想問什麼都可以直接問的,我已經準備好了。”
安培點點頭,神色中滿是凝重,蒼老而渾濁的眼眸中帶著隱晦莫名的神色,“嫁到烈家那麼久了,你應該也發現了烈家的不同尋常吧?”
不同尋常?
安恬心頭猛的一跳,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發的濃重了,好半晌才道:“爸爸問的是哪個方麵?”
烈家確實有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爸爸這麼問,又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句反問,安培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恬,眉間神色中閃過一縷掙紮,低垂著眼瞼,手指轉動著桌上的鋼筆:“和普通的商人,不同尋常的那方麵。”
嘶——
安恬心中微擰,倒吸了一口冷氣,為什麼這一刻,她竟然覺得爸爸有些陌生?
不!也許是她多想了,烈氏集團和爸爸的公司有合作,爸爸會覺得不同尋常也是應該的,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當下安恬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點了點頭,輕聲道:“是有一些不同尋常。”說完,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爸爸問這個,難道是和烈氏的合作出現問題了嗎?”
“不是。”安培搖搖頭,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安恬,半晌又遲疑著問道:“那你在烈家,烈夜對你,有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怪異?”安恬有些想不明白了,爸爸將她喊到書房,到底想說些什麼?繞來繞去的,她甚至已經分不清楚!爸爸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點點頭,安培意味深長的看了安恬一眼,渾黑色的眸光閃爍:“你在烈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烈夜對你,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不要猶豫,先離開烈家再說!”
安培說得很快,卻字字清晰,猶如一個小小的錘子一般,一字一字的敲擊在安恬的心髒上麵。
看著爸爸此刻與平時完全不同的神色,安恬腦中忽的閃過在哪是她墜海,誤打誤撞在遊艇上聽到的話,閔兌那張陰柔的臉如同噩夢一般又再度閃現在她麵前。
陌魘那句“烈少夫人的爸爸和烈老爺的死有著莫大的關係”不斷的在腦中回旋,讓安然頭腦一陣的發蒙。
她記得,那時候在電話中,爸爸是敷衍她的!
而現在,爸爸的表現,與之前陌魘和閔兌的表現重合交錯,讓她幾欲昏眩。
難道烈夜爸爸的死,真的和她爸爸有關係嗎?為什麼要這麼嚴肅的告誡她不要猶豫,先離開烈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