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致命烈焰(二十)(1 / 2)

葡萄珠粒大的冰雹嚓嚓地砸在衝刺而來的劍上,冷眼瞅著衝過冰雹群峰而上地蒙麵殺手也忍不住會想,難道冰雹砸在他們身上就感覺不到疼嗎?

剛剛開始落下冰雹的時候,一直眺望遠方的我就已經看見被大雨打擾了悠閑吃草的牛羊飛一般地逃離草原,幹活的人們在冰雹來臨時跑得比牛羊還快。瞧著他們飛奔的樣子,被冰雹砸在身上應該是很疼的吧?然而這群黑衣蒙麵殺手卻並不是因為身上的疼才飛奔而來吧?

十幾把劍同時揮起,砸在劍上的冰雹被反彈射了過來,條件反射地扯開臉眨眼躲閃,然而還是避免不了劍上的水雨水飛濺過來灑在臉上。

當我拭去臉上的雨水再看向屋簷外時,隻見驁義早已衝入了冰雹中與刺客打鬥,身上的紫袍被雨水浸濕已經辨認不出顏色,變得與周圍同樣早已濕漉漉的黑袍分了多大分別。

他們的目標看來真是隻有蘭陵王,因為從他們一開始出手就隻衝著身著紫袍的驁義就能看出。而一直站在屋簷下始終未動一步的我,他們似乎不太在意。

抬頭看了看冰雹密布的天空,猶豫著要不要過去,被這樣的東西砸在身上一定會生疼吧?而且我也不喜歡穿著濕漉漉的衣物與人惡鬥,更何況這身突厥服被打濕後會更加變得沉重,更加的粘粘糊糊。

歎了歎氣,收回仰望天空的視線,低下頭卻正好對上驁義朝這邊看過來的有些疑惑的眼神,不過倒也沒有非要我過去的意思。心想,還是等等吧!真要不行了再過去,而且他應該不會那麼沒用吧?

甚是閑情地望著正與刺客酣戰的驁義,雖然被群攻的刺客圍了個水泄不通,而且也是手腳齊用,但是卻一點兒也看不出快要招架不住的樣子,反而綽綽有餘。

一個反手,將青龍的佩劍劍鋒朝下、劍柄朝上,雙臂交叉抱於胸前,顯得有些無用武之地的寶劍被右手倒握垂於腋下。身體一個後靠,左腿膝蓋弓起、腳底蹬在牆上。

我見過驁義殺人的手法,那種將人活活地削成白骨卻滴血未沾身的刀法與其說是在殺人不如說隻是把人要殺的對象當成了牛羊,片肉似的眨眼功夫就隻剩下一具完好的骨架。隻是從剛剛開始,驁義似乎並不想要他們的性命,就像是在逗一群餓極了的小鷹,在不被啄傷的前提下一味的逗弄。

持續這樣,久了也會覺得乏味。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皮,握著劍柄的手指動了動,手裏的劍也跟著晃了兩下,輕輕地叩了兩下牆壁,因為冰雹落在地麵上的響聲有些兒大所以連我也沒有聽見劍鋒叩在牆壁上發出的聲音。

眼睛長時間地盯著冰雹中晃動的人影看久了開始變得有些困乏,漸漸地開始有些眼花。很是不雅地打了個短短的哈欠,眨眨眼睛再看去時卻發現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原本步步緊逼想置目標於死地的刺客卻突然的停下了攻擊,目目相視像是在以眼神交流著什麼。

興致仍舊未褪去的驁義見眾人突然停手也是納悶至極,放下握著彎刀的手疑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人停下了,老天似乎也跟著停下了,冰雹就像是突然斷了似的一下子就不再落下了,也沒了半滴的雨,耳朵一下子安靜起來。

打濕的麵紗捂在刺客的嘴上,不知道會不會憋氣,但肯定是不舒服的。突然刺客裏一人出了聲,而且還是操著一口地道的鮮卑語,隻說了一句簡潔的話,道:“錯了!”話畢,十幾個刺客都是氣喘地相互對視,鼻尖上濕濕的麵紗一凹一凸很是明顯。

刺客們意外的神情讓驁義更是納悶,因為聽不懂鮮卑語所以不知道他們為何突然停手。不懂鮮卑語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人,因為自從鮮卑族被漢化後就很少再用母語交流了,甚至大多數的鮮卑後裔都不會聽說,更何況是身為匈奴後裔的驁義呢?

而作為被鮮卑化的漢人,就如我們高氏一族反而崇尚鮮卑文化,不但生活習俗鮮卑化就連人家快要將之舍棄的母語當成了主語。

“可看清楚了?”另一刺客沉聲問道。

“嗯!有畫像怎會錯!”

呃!?畫像?

吃了一驚,背也離開了牆麵,左腳也從牆麵上放下,眼睛開始在十幾個裝束一致的刺客中搜尋。很快的,視線與其中一人對上,幾乎同時清楚的看見他眼睛的瞳孔在擴張。

驚愕的他握著劍指向我,大聲喊道:“是、是他!”

瞬即,其餘的刺客幾乎同時朝我看過來,很快的就是一副蓄意待發的狀態。

“喂!你們這些人說什麼鳥語?幹嘛停下不打了?”看得一頭霧水的驁義很是不耐煩地吼道,就像是在為自己被無視了而憤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