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個長眠的夜!今夜之後,拂曉來臨之時,又會是怎樣的一天呢?
和衣而眠,打坐在地氈上的玄武一動不動地,不知道是睡著了還隻是閉目養神。當倦意襲來,眼皮越來越疲倦時,睡過去的不僅僅是黑夜,還是一個逝去而新的一天即將到來的過程。
第二日
早晨起來,案幾上就擺好了洗簌的用品。講究的樣式,一看便知道是宇文憲吩咐人照著他的要求送來的。洗簌過後,幾個周朝的兵卒端來了一些烤好切成薄片的羔羊肉及酒水和一些不是這個季節常有的水果。
“姑娘,王爺說,讓您先用早飯,一會兒他就過來!”
瞥了一眼語氣恭敬的兵卒,心裏有些好笑!真是個見風使駝的世道!
幾個兵卒退下後,營帳內又隻剩下我和玄武兩人。
“爺!”玄武輕聲喚道,瞅了眼出入口的簾子,“今日好像……”
“滾開!”一聲粗魯地怒吼打斷了想要說什麼的玄武。
“可、可汗!”
可汗!?
“好大的膽子!連大汗也敢阻攔!”
“隻、隻是,王爺交代任何人不得進入打擾!”
“本汗可不是去打擾的!隻是想見見能讓齊王垂愛的女人長得什麼樣!”
突厥可汗木杆?他來做什麼?
“可汗……”
似乎外麵的周朝兵卒未來得及阻攔,門簾就被猛的掀開。即時,一個身材魁梧,肩上達著狼皮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進了營帳,並沒有馬上就衝上來。而是站在氈門旁靜靜地打量著側身坐在軟塌上同樣靜靜注視著他的我。
男人看起來三十幾歲的年紀,麵長的很是寬廣。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有些紅。一雙琉璃色的眼眸,冷冷地瞅著我,冷酷的眼神就如同荒野上的一匹饑餓的野狼。就像在他麵前的我不過是他麵前的獵物,隻要稍不留神就會被他迎麵撲食而來啃個幹淨。
“你就是齊王帶回侍寢的女人?”他眯起那雙充滿了危險性的眼睛,冷冷地問道,語氣裏卻有著不屑的意味。
將目光從他臉上飄開,伸出手提起案幾上的銀質酒壺往麵前的銀杯輕輕一倒,紅色的液體從壺孔裏流出。
原來是葡萄酒!不應該用銀質杯具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會更適合它。
“有意思!”
我抬眼看了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的男人,掩在麵紗下的雙唇輕扯,心裏拂過一陣冷笑。
杯裏的酒倒到一半,將壺放下,沒有忌顧的拿起銀杯,解開麵紗的一角將裏麵如血液一樣鮮紅的液體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下喉嚨,浸入心底。
“這種酸澀的東西怎能比得上我們的馬奶酒!這種杯子怎夠解渴的!”不經邀請的男人說著就朝這邊走來,在案幾前坐下。
馬奶酒是馬奶經過一定時間的發酵變酸而變成的可飲用的一種突厥酒。而用來盛酒的並不是漢人常用的杯子,是一種形狀短粗成角型的動物角。馬奶酒其實也是酸味的,隻是沒有葡萄酒的澀味。不過葡萄酒飲過後,嘴裏會留有甜味。而馬奶酒卻有股騷味,也很容易醉。
“你們中原的女人就是扭捏!”男人悶悶說道,我知道他是指自己說了這麼多,而我卻一直未曾說半句。隻是,他說錯了一點,我不是女人也不是在扭捏!
又往杯裏加了些酒,正要拿起,不料眼前一空,手邊的銀杯竟消失而被拿在了男人的手裏。
不解地瞥向對麵的男人,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突見他舉杯竟將銀杯湊到嘴邊一飲而盡。
“哈哈……”男人大笑,仿佛案幾上的餐具都被他放肆的笑聲震得‘嗡嗡’作響。
“果真是個有趣的人!”男人止住笑聲定眼看向我,目光來回掃在我戴著麵紗的臉上。
突然,沒有設防的,男人突然傾身抓過我放在案幾上的一隻手。我一驚,驚愕地盯著動作粗魯的男人。
“跟我走吧!我們突厥人不會顧忌身份,本汗會封你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