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可…思議了!”
呃?我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盯著突然幸喜萬分的宇文憲。
“果真如我所料,不,應該是出乎我意料!”宇文憲繞過被碰歪斜的案幾,走到我跟前,眼裏閃爍著光彩,激動地說道:“真是世間難得一聞!”
啊?!有…這麼誇張嗎?
“請收我為徒吧!”
啊哈!?要不是顧忌到此時的身份,我想我會忍不住驚呼出聲。
“請收我為徒!”宇文憲充滿期待的雙眼閃閃發光地盯著我。
心裏直犯愁!我可沒興趣收這麼大的徒弟,而且我自己都是第一次扶琵琶,怎麼可能還去教導別人。再說了,我也沒那個閑情,現在想的是怎麼回晉陽。
“姑娘?”
唔?但是,就算我不答應也沒有辦法現在離開啊!看他的樣子定是會糾纏不棄。如果暫且答應,是不是對如晉陽城有幫助了?此時以這個周朝的齊王為靠山,似乎能更方便的在軍營裏活動,也不用再遭那些齷齪的士兵的騷擾。而且已經殺死了三個士兵,其中一個還是突擊兵。如果再不能入城,軍營裏明日一定會發覺有人失蹤。而有了宇文憲的這層關係似乎可以避免一些麻煩。
別開臉,低下頭沉思卻不經意的瞧見角落處的古琴。嗯?琵琶不能交,古箏是沒問題的吧?他既然將古箏帶到軍營,說明也是個知曉音律的人。而且作為被漢化的鮮卑一族,會彈古箏已不是什麼奇怪之事,隻要交他剛才所彈的曲目就行了。
暗思著,將琵琶輕放在案幾上就起了身朝擺放在角落的古箏走去。輕輕劃過琴弦,音色不錯!
“姑娘也懂這個嗎?”
回頭時,宇文憲已站在身後,笑盈盈地注視著我。我歪著頭看他,目光慢慢地移開輕落在琴上。
“想來也是!姑娘應是位精通多種樂器的行家!”
行家?掩在麵紗下的嘴唇略過一絲淺笑。不過隻聽我張冠李戴的將一首古箏曲目彈成了琵琶曲就稱我是行家,也太過了罷。
“姑娘可否答應?”
雖然一聲聲的‘姑娘’聽起來極其刺耳,但是這身打扮也怪不得別人。本來這也是此番的目的,隻是不知道當他知道我其實是個男兒身時又會做何反應。
“姑娘?”宇文憲見我低下頭許久,見我既沒點頭也沒搖頭,一時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緩緩抬起下顎,定定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不,確切的說,應該隻能說是少年。眼裏有著不應該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色彩,那種仿佛看淡世間事兒的眼神。
“姑娘既然沒有搖頭,就算答應嘍!”
呃?怔了怔,心裏拂過一絲淺笑。望著臉上一直洋溢著微笑的宇文憲,不得不承認這是個懂得如何利用別人弱點的人。因為,此時不能說話就是我的弱點。
看了他一眼,頭輕輕地垂下算是答應了。
“那,姑娘就早些歇息吧!明日再向姑娘請教!我就先告辭了!”
嗯?告辭?抬起驚訝的臉,納悶地盯著欲要出去的宇文憲。
“姑娘不必驚訝!從現在起,姑娘就安心在此處歇息。需要什麼隻管吩咐彌勒去做。我會交代他好生照顧姑娘的呃!”宇文憲說著又笑了笑,他真的是一個很善於微笑的人。
我微微點了下頭,宇文憲一臉笑意地朝氈門走去。在門外似乎與一直守在外麵的侍從彌勒交代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營帳外就變得安靜起來。
“爺!”掀開簾子,玄武進了營帳,轉身將氈門關上。
“今天走不了了!”無論宇文憲有沒有懷疑過,但是一陣子的折騰,軍營裏的人不會沒有一個不留意這間營帳的。
“不過,”視線投向軟塌,“今晚可以好好的睡個覺!”既然的連續趕路,再加一夜的露宿。昨夜在那件簡陋的營帳裏也沒睡好。冰冷硬實的床榻讓我一夜未能入睡。
既來之則安之!突然想起剛才彈奏的《醉花緣》,叟在夜裏迷路之時卻能有‘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即使遇到詭異之事也能坦然自若。而我又有何不可呢?不過隻是一個軍營而已!
“你今夜就留在這裏吧!”頭也不回地對宇文憲吩咐一聲,徑直向軟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