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琛閉上眼睛,頭使勁地後仰,哽咽著說:“六月底的事了……在厚崖關被圍攻,潘先生派了一個種下同息蠱的高手一路護著她,可還是出了事,華兒生死不明,但那個高手卻突然吐血而亡了!我……自不信!四處派人查探……如今八月中的,再無消息……是楊峰泄露的消息,是我的錯!我今日來,但憑厲翁處置……”
賀榮氏驚得說不出話來。
厲盛拍著身旁的茶幾站起來:“呸!處置?!我不要處置!我隻要我們國主!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不可能!我來去找!你……混蛋!我苦苦等了二十多年才等回來的國主,你……你一句話就說她不在了?不……”
同來的燕白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護著段琛喊道:“厲翁不得無禮!你沒看見我們主上比誰都傷心嗎?連潘老先生也因此去了,難道還能騙你不成!當日若不是你自己說出來陶娘子的事,楊峰又怎麼會聽到?若說有錯,你也有錯!”
厲盛大睜著眼,喘著粗氣坐倒在椅子裏,老淚縱橫,不忍目睹。
賀榮氏早哭得撕心裂肺,大呼:“天要亡我臨蘇啊!”
一室人紛紛傷慟大哭。
好久,段琛開口說道:“厲翁,我今日來有要事和你相商。如今臨蘇……這樣,我南霞也沒什麼好說的,本就一衣帶邦的兩國,要想家國重修,隻好共同抗敵,我有個提議,但請厲翁認真考慮。我……心屬華兒,這個你早該知道,當日潘老先生許我親事,我有信物為憑,如今華兒……她的事便是我的事。臨蘇和南霞一並起事,事成之後,兩國為一國,但……日後再無南霞,隻有臨蘇!我願放棄南霞,承續臨蘇!”
段琛話畢,滿室皆驚!
沒等別人說話,燕白“撲通”跪倒大喊:“主上!不可!您是南霞唯一的主子,您怎麼可以這樣做!先帝……先帝不容啊!主上三思啊!”
厲盛從未想到會有這樣的事!
段琛這樣做,等於徹底滅了南霞的希望,卻成全了臨蘇!
這太讓人意外了!
賀榮氏也睜著一雙迷蒙淚眼,驚訝的看著段琛,這是要多看重國主,才下得了這樣的決心啊!但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
段琛卻決絕的說道:“我意已決,再無轉圜。當日若不是華兒護我出西京,興許我尚還滯留在大梁先帝手中,當日若不是華兒給我送來詔書,讓我換回南霞,也不會有我今日的境況。沒有她出謀劃策,南霞即便要複國,也是極渺茫的事。我父皇母後當年放棄皇位換我一身平安,也無非是為了南霞萬民免於戰亂之苦,如今我和臨蘇一起起事,早日突離大梁統治,還百姓安居樂業便也罷了,是南霞還是臨蘇有什麼要緊。”
厲盛也覺得事已至此,再無話說,便和賀榮氏說道:“此為大事,我一人不能做主。還要五大世家一起商量才是。煩勞夫人回去和商將軍和商盟主等商量一聲,我這裏也和方將軍他們交待一聲。”
賀榮氏抹著眼淚去了。
至晚,以厲盛代表的厲家,以賀榮氏代表的榮家,以商實(賀實)代表的賀家,方震宇夫婦代表的方家和第二家,在悲痛中也覺得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便紛紛和段琛見了禮,論了君臣,從此段琛便算是臨蘇之主了,留在臨蘇,商討如何早日起事拿下金吳城這些大事。
第二日,馮大娘等便得了信,哭得昏天黑地,不能自已。
可憐燕州新婚,綠荷哭著執意要給祁華守孝一年。燕州看著新婚妻子大哭,也痛哭不已,大娘子,您怎麼能死呢!您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死呢!
嚴怡心等人也傷心不已,商平痛心得無處訴說,倒常常來和嚴怡心吐露心聲,兩人漸漸的有了更深的情誼。
不久,憑著這幾年的暗中經營,段琛很快控製了臨州內城,正好抓了尤一丁和躲在內城避禍的胡滿金,段琛讓人淩遲了胡滿金,尤不解恨,連最終的屍體都燒了,真正的銼骨揚灰。
商實父子也帶著同鄉會聯盟的人快速控製了外城,金吳城很快收複在了段琛手中。
嘉佑帝收到戰報,氣得吐血,可勇國公兵強馬壯,牽製了自己大部分的兵力,哪有餘力掉轉頭對付段琛,反倒還要防著段琛進一步攻入大梁,那自己真是腹背受敵了,隻好調集了人馬死守厚崖關外,但願守住最重要的防線。
段琛卻是越戰越勇,迅速的收複了本就屬於臨蘇的土地,堪堪把人攔在了厚崖關外,緊閉厚崖關,任憑嘉佑帝和勇國公內戰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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