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溪幾乎是第一次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毫不留情地嗆了杜審言一番,搞得杜審言頓覺顏麵掃地,底下的官員們也都是一愣一愣的沒有弄清楚狀況。
“臣、臣不是這個意思。”
“皇上,杜大人隻是擔心蘭妃娘娘,一時情急失言,還請皇上饒恕。”
“是啊,皇上,杜大人隻是護女心切,別無他意。”
“皇上息怒!”
看著半數官員都紛紛開始替杜審言說好話,湛溪也不過冷冷地輕哼一聲,道:“朕若非念及他護女心切,憑他剛才一番糊塗言論,朕早就讓他罷官歸家,何須你們在這裏多嘴多舌?難道官員說錯了話,朕連出言教訓的權力都沒有了嗎?還是你們從尚書大人那裏能得到什麼好處,迫不及待的要巴結上去?”
“呃……”官員們糟了一番諷刺,都閉上了嘴。
原先一些段黨正值觀望態度,見湛溪這一番言論,各自心裏便有了些思忖。
這皇上,看來是有意要煞煞杜家的威風,看來,一場爭鬥在所難免了。隻是要站在哪一方,如今還不能下決斷。這樣關鍵的時刻,隻要稍微站錯黨派,便真是死路一條了。
而和徐峰一道被提拔的一批新晉官員,既然是皇帝黨,在這個時候,自然用迎合皇帝的心思,好好的在搖擺不定的段黨麵前表現。
“杜大人身為國丈,也是皇上的母舅,其子杜希將軍又在前線英勇作戰,便脾氣急躁了一些,皇上倒是無需動怒。無論如何,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北朝江山冠姓北野,自然一切由皇上主宰。而且朝廷之事,官員們再如何討論,最終下決斷的,仍舊是皇上,別無他人。”徐峰說道。
“那他們可真是夠尊敬朕這個皇上啊!”湛溪話裏有話地說了一句。
“臣等忠於皇上,萬死不辭!”
“臣之心,日月可鑒。”
“臣等追隨皇上,絕無二心。”
那些官員忙著自我剖白。如今這局麵,倒是誰也不敢和皇帝撕破臉。杜家權力再大,也仍舊大不過皇帝,或者說,名不正言不順年。何況皇帝勵精圖治多年,在朝中和軍中也都不是毫無實力,若要想將他當作傀儡,即便是杜家,現在恐怕也還不到火候。
這時,底下報信人又說道:“皇上,屬下還有一事稟報。”
“何事?”湛溪問道。
眾人似乎這才想起,今日的重點到底是什麼,將目光投向報信人。
“劫持蘭妃娘娘之人,要屬下給皇上捎一個口信。他……他說……”
給他捎口信?湛溪似乎頗為不解,揚眉問道:“他說什麼了?”
“他說,若要蘭妃娘娘平安無事,就……就拿憐貴人去交換。”報信人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生怕說錯一句話,就惹惱了皇上。畢竟剛才那一句,就足以引起朝堂上的大爆炸。
湛溪拍桌而起,大罵道:“放肆!”他的眼中閃現出淩厲的光芒,仿佛迸發出了極端的憤怒。
用蒼梨換蘭妃?這難道又是太後導演的一出好戲?!
“這到底是什麼人幹的?”杜審言也一臉震驚的模樣。
“屬、屬下不知。對方單槍匹馬便闖入隊伍中劫走了蘭妃娘娘,屬下們派人打探得到的消息也不多,隻知道此人帶領了幾百人集結在城郊十裏之外。”報信人哆哆嗦嗦地答道。說起來,蘭妃就這樣被人劫走,也是他們保護不力。何況對方竟然隻有一個人!
“混賬!你們這麼多人,連一個人都防不住!”杜審言揚起手掌就給了報信人一巴掌。
報信人捂著臉,趕緊說道:“不關屬下的事啊,實、實在是對方太厲害了,屬下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確定對方就是南朝之人?”徐峰奇怪地問。
“因為有在邊防當過兵的認出來,闖入隊中劫走蘭妃娘娘的人,是、是南朝的大將軍墨雲!”
墨雲?!
湛溪一下子怔住了。他知道墨雲對蒼梨有一種特別的情感,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墨雲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北朝境內,劫持了皇妃,還提出這樣荒誕的要求。墨雲……他究竟想幹什麼?
“不管來人是誰。用一人換一人之事,朕,絕不答應。”湛溪的手緊握成拳。
誰也不能,將蒼梨從他身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