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瘋女人!你放開我!”僮昭儀被徐嬪的舉動嚇得不清,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大聲叫嚷。
徐嬪卻並沒有放開手,也沒有停下腳步,一邊在大雨中拖著僮昭儀,一邊喃喃說道:“本宮絕不會姑息這等荒唐之事!”雨水淋花了她臉上原本精致的妝容,兩隻眼圈赫然發黑。她的臉色也蒼白得可怕,身體不知是因為雨水的衝刷而凍得發抖還是因為太過激動。
僮昭儀眼看著自己就要被她拽上一條死路,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跌跌撞撞的腳步一下子穩健起來,身體鉚足了力氣站直了,把徐嬪給拖住。
“你放開我!放開我!”
徐嬪見她拚死掙紮,不由怒火中燒,嚷道:“你以為你不去就可以嗎?本宮人證物證俱在,你再怎麼反抗也沒有用。”
僮昭儀大口喘著粗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姓徐的,你若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你敢威脅本宮?”徐嬪一聽,就如同被火上澆油,睜大雙眼瞪著僮昭儀。
“我有什麼不敢?你若向皇上告發此事,我最多也就一死,黃泉路上,我也要拉你墊背!”僮昭儀大聲說道。
“哈!”徐嬪冷笑地看著她,“你以為本宮會怕你嗎?本宮就讓你化成鬼,也不得超生,看你能把本宮如何!”
“你以為淫.亂後宮的就隻有我一個人嗎?其實咱倆都一樣,嫁給同一個男人,卻得不到歡寵,所以又跟同一個男人上.床來得到滿足!你以為你比我好到哪裏去?”僮昭儀挑眉說道。
話音剛落,徐嬪就“啪”地扇了她一巴掌,怒斥:“你胡說八道什麼?”
僮昭儀捂著臉,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我胡說?你也不想想,皇上怎麼會突然寵幸你!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除了那一夜,皇上就沒正眼瞧過你?”
“你……你怎麼會知道那晚……”徐嬪有些驚悚地看著僮昭儀。
“哈哈,我怎麼知道?我當然知道!”僮昭儀渾身充斥著報複的快意,惡狠狠地盯著自以為是的徐嬪。“我還知道你跟這男人翻雲覆雨了大半夜,連你腰背上的那顆黑痣他都能記住了!你以為那個人真是皇上嗎?不過是迷魂藥和障眼法的效果而已,蠢女人!皇上從來都沒有碰過你,你跟我一樣,都是淫.亂後宮之人。你要告發我,就先考慮清楚你自己!”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徐嬪雙眼猩紅地瞪著僮昭儀,拚命地搖頭。但此刻的大雨,卻好像在衝刷著她身上的汙穢和罪孽,一刻也不停。她感到深入骨髓的冰冷,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食她的骨頭和內髒,奇痛難忍。
“承認這個事實吧!你也不過是一個渴望歡愉的女人,假裝什麼正經?你若是想要我死,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反正我賤命一條,死也要拉上你墊背!”僮昭儀不屑地冷哼。
那張猙獰的麵孔好像魔鬼一樣恐怖,讓徐嬪嚇得渾身顫栗。“不……這不是真的……不是……”
在屋子裏觀望的一幹人,不知那兩人為何在雨裏對峙,開始議論紛紛。
莫玉也不清楚情況,但見主子已經淋得透濕,在雨裏發抖,趕緊拿上傘衝上去,勸解道:“娘娘,咱們先回屋去吧!有什麼事可以再從長計議。”她抓住徐嬪的胳膊,才發現她渾身冰涼得如同死屍一樣,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她隻能硬拉著徐嬪往屋裏去。徐嬪像一塊實心木一樣,失魂落魄地被拽進自己的寢殿。僮昭儀喘了幾口氣,恢複了一些心神,立刻衝回寢殿去,對著那群人一通嗬斥。
“都滾出去!快滾!”
侍衛們不知狀況,又沒有徐嬪的指令,隻好從裏麵撤出來,把守著屋門,聽候徐嬪的發落。
莫玉命人打了熱水來給徐嬪擦洗身子,誰知剛想要脫她的外套,徐嬪整個人就觸電一樣驚叫起來,一把將莫玉推出老遠。
“不要過來!都不準過來!”
徐嬪顫抖著蜷縮在臥榻上,像一隻縮進殼裏的蝸牛一樣,麵上帶著驚恐的神情。她的腦海中一幕一幕地閃過那一夜的鏡頭,卻無法想像那具在她身上起伏半夜的身體,不屬於她的丈夫,不屬於那個她癡癡等待的人。仿佛是美夢瞬間變成了噩夢,她深陷在夢中無法自拔。她努力地想要醒來,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深刻地認識到這就是現實。她的身體,被一個汙.穢低賤的男人可恥地占有了……不,可恥的是她,是她自己!這肮髒的身體,要怎麼繼續伺候皇上,要怎麼麵對這座充滿敵意的皇宮?她好像看見一張張醜惡的嘴臉,帶著最惡毒的笑容包圍了她。她們都在嘲笑,都在咒罵,都在用她取樂……
“滾開……滾開……”徐嬪用手捂住耳朵,企圖抵禦那些瘋狂的尖笑聲,淚水混合著雨水,讓她蒼白的臉看上去模糊不清。但那一道道水痕,又仿佛是驚恐的痕跡,布滿了她整張臉,一直延伸到整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