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羅更年臉色刷的一白,瞪著麗昭儀大喝道。今天這件案子,他還能盡力撇清,但是被指控和後宮的宮女私通,這條罪名他擔不起。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清楚。不過我知道,你的屋子裏還有玉珠那丫頭的內衣物,你還想抵賴不成?”麗昭儀鐵了心要讓羅更年給自己墊背,不管她能不能脫罪,也沒理由讓她一個人承擔。
羅更年一聽,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太後厲聲喝道。“後宮就是被你們這群人給汙了!來人,把羅更年拖下去,還有那個玉珠,一起打入刑部大牢,哀家要徹查此事。至於麗昭儀,皇上認為應該如何?”
湛溪知道這件事能夠如此順利地牽連到蒼梨,與太後脫不了幹係,可他並不想與太後糾纏,何況那是他的母親。他看了一眼麗昭儀,說:“麗昭儀,搬弄是非,興風作浪,擢打入冷宮,朕永不再見。”
“皇上……皇上……”麗昭儀帶著哭腔,希望皇帝能憐憫昔日的情分。不過連續幾次的作怪,已經讓湛溪對她忍無可忍,決絕得絲毫沒有挽回的餘地。
“帶走!”
她的哭聲遠遠地傳來,最終消失在空氣中,好像劃過天際的流星,也許曾經璀璨,卻最終失去光彩,再無影蹤。
湛溪雖在盛怒之下,竟也有點唏噓。
太後對著河陽的場景卻已司空見慣,隻是平常口氣岔開話題說道:“聽說憐貴人受了驚,現在可有好些?”
湛溪並不認為太後真是想關心蒼梨,可也認真答道:“兒臣離開玉茗軒的時候,她還有些情緒不穩,兒臣待會兒會再去看看。”
“皇上當真是對憐貴人寵得緊。哀家從前可並未見過皇上對哪個妃嬪如此緊張。”太後別有一番意味地說。
“母親既然明白兒臣的心思,那可否答應兒臣,不再為難她?”湛溪並沒有否認。他知道,自己雖然是一國之君,但後宮畢竟是在太後的掌控下,隻有得到太後的首肯,蒼梨以後的日子才能好過一些。
“哀家並無意為難於她,隻是想要提醒皇帝一句,她畢竟是南朝的公主,哪怕這一次隻是誤會,並不代表她就沒有那份心思。”太後語重心長地說。
“母親說的,兒子都明白。可她是兒臣的枕邊人,如果連自己枕邊的人都不能相信,朕這個皇帝,未免活得太累。人心並非能用身份來衡量,畢竟誰也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若說是通敵叛國之心,北朝之人未必就能全信,憐貴人也並不值得太後如此緊張。”湛溪說道。
“既然皇帝對她如此有信心,哀家也不必多說。隻是有一點,皇帝要明白,哀家身為太後,深受先行皇帝之托,為了穩固我北朝江山,就不會給任何外邦以可乘之機。皇帝好自為之。”太後麵無表情地說。
湛溪微微一愣,似乎並沒有完全領會太後這句話的意思,可太後已經表明態度,他也鬆了一口氣,答道:“兒臣明白。”
太後看了他一眼,有些話沒有點透,卻揮了揮手說:“行了,哀家乏了,你跪安吧。”
湛溪退出了康寧宮,抬起頭卻見宮門口竟也有一株孱弱的梨花盛開,以前竟從未發現,不免心中一動,上前摘了一支梨花,放在鼻子下嗅著那股幽香,轉頭對小順子低語了幾句,走向了玉茗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