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肅清朝綱(2 / 2)

湛溪揚了揚手,讓小順子不必再說下去。他毫無波瀾的眼眸讓底下的人無法揣度他的心思。不過太師黨人向來以元老自居,自視甚高,打壓群臣,在朝中早已有一大片反對之聲;他們幹擾朝政,擾亂聖聽,皇帝有所不滿,也是自然。不過皇帝畢竟是以幼帝的身份登基,以章蟠為首的太師黨和以段家為首的丞相派——也可以說是皇後黨,輔佐朝綱多年,在朝中也各有勢力,若非萬不得已,皇帝也不會輕易出手對付其中任何一黨。湛溪自登基以來,鐵血手腕年年凸顯,現在更是羽翼豐滿,想要把大權全數收回的野心早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眾臣在心中權衡,現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隻聽見祭天的香爐裏燒炭的細微聲響。

蒼梨腦子裏也飛速運轉,因為她實在不能理解這些大臣們為何需要思考這麼久。連她這個婦人都看得出,自打他們踏上鳳凰山的那一刻,命運的天平就已經開始向皇帝這一方傾斜。眾臣都應該很清楚,皇帝知道太師黨有權有勢,若要打壓,必然得有萬全準備,那又何須猶豫?之前蒼梨一直疑惑為何提倡節儉的皇帝,卻要帶領大隊人馬和眾臣家眷同行,此刻就完全解釋得通。其實在昨天聽到蘭妃說起章蟠的架勢以後,蒼梨心中就有了猜測,尤其是見到了章靈玉的囂張跋扈,章家的權勢可見一斑,如此招搖,皇帝豈能視而不見?恐怕這次祭天活動,也不過是一個幌子,一來讓對方放鬆警惕,二來也可安民心。

這次,恐怕朝廷真是要有一番大動靜了。

蒼梨這樣想著,不自覺往後靠了靠,貼近芸芳和蓮蓉。不管待會兒發生什麼事,她隻要確保她們幾人的安全就好。其實她一直在打量章蟠的神色,麵對這樣的奏折,和皇帝心中那杆明顯已經傾斜的秤,還能保持著這樣鎮定的顏色,不能不說他的確是有元老風範。

“哼,無稽之談!究竟是何人造謠生事,汙蔑老夫清白?”章太師冷哼一聲。

張子裕便沒有章蟠這樣的氣魄,但也急著向皇帝澄清,連連拱手說道:“皇上,微臣對皇上、對北朝一片忠心,日月可鑒,這等謠言中傷,臣心惶恐,還請皇上明察,還微臣一個清白啊!”

“皇上,臣是冤枉的啊!”張子健大呼。“老臣與太師和張大人,不過是同僚之情,平素也是抱著盡忠於聖上的心意,哪怕是一次小小的相聚,也都是為了研討萬民生計,皇上切不可聽信謠言!”

“朕當然不會輕信這一麵之詞。所以朕早已派遣安王,借遊曆之名,暗中查訪,竟真找到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以做證據。”湛溪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北野輕雲,便從袖口裏取出一大疊書信扔到章蟠等人麵前。飛舞的信封上,寄信人與收信人的落款都明明白白,全是這三人之間的通信,若是像張子健所說,他們在一起討論的都是國事,恐怕不會如此草率地書信來往吧?

“對於這些信和其中的內容,幾位作何解釋?”湛溪心中早已有數。這信裏所說,都是這幾人商議如何撈財結黨的事宜,更有甚者,對當今聖上也是大不敬,僅這兩條,就足夠他們死上十次。

北野輕雲此刻也走了出來,同樣從袖口裏掏出東西,卻是幾本賬簿。他微笑著說道:“本王手中還有幾本幾位大人家中私密賬簿的拓本,不知大家是否有興趣一閱?還是,要本王一條條念出來?”見眾人不說話,他隨手翻開了張子健家中那一本,念著上麵記載的每一日從何人手中受賄多少銀兩,用於賣官、打發朝中關係等,還有多少分發給同宗張子裕,以及孝敬太師章蟠等人。

張子裕頓時愣住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憑著這貪汙一罪,就足夠判處死刑。怎麼,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祺王責問道。

被戳中痛處的張子健大驚失色,腿肚子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想也沒想就“啪”地跪下來,大喊道:“皇上、皇上饒命,微臣有罪,皇上饒命啊!這些都是他們逼臣做的啊,不關微臣的事,微臣對皇上是忠心的,皇上開恩呢!”

“這麼說,你是認罪了?”湛溪斜睨了他一眼,眉目間透出一絲嫌惡。

“微臣知罪,微臣定好好反省,還請皇上饒命啊!微臣隻是聽從張子裕大人和太師的吩咐,不敢違背,才會作出這許多沒良心的事,這不是微臣的本意,請求皇上寬恕!”張子健大喊道。

“你這家夥,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張子裕一腳踢中張子健的肩膀,同宗之情此刻已完全崩塌,兩人都急紅了眼。張子裕似乎還想垂死掙紮,剛才也就知道皇帝是有備而來,前麵的一些開場白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但是沒想到他掌握的證據會這麼充足,讓他們措手不及,加上內訌,他們已將自己逼入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