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章蟠在一旁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轉身從侍衛腰間拔出佩刀來,毫不手軟地捅進了張子健的腹部。
張子健悶哼一聲,充血的雙眼能夠清晰地看到迅速擴大的瞳孔,帶著恐懼和驚慌,一瞬間就隨著他的性命煙消雲散。
“章蟠,你幹什麼?”湛溪大喝一聲。
張子裕看著宗親倒下,先是一愣,接著趕緊站到了章蟠一邊。現在的形勢已經不容他多想,皇帝既然鐵了心要治他們,也隻能跟著太師放手一搏了。
“來人,護駕!”安王和祺王也不敢怠慢,立刻整頓好隊形,護住皇帝,將章蟠和張子裕團團圍住。另有一支軍隊,立即上前將他們的家眷也圍了起來。
“啊!”頓時現場一片女人的尖叫聲。
章蟠見此架勢,隻是瞥了一眼被困的女兒,心中明白中了皇帝的圈套,便冷笑了一下,手中緊握著染血的刀,對湛溪說道:“既然皇上你已經做了萬全準備,要懲治老臣,先前又何須假仁假義一番?直接讓你的人放馬過來不就是了?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臣從輔佐先皇開始,就已經明白這個道理,怎麼皇上卻不大明白?不過,臣一生奉獻給北朝江山,實在不甘心死在一個窩囊的皇帝手中,所以,不如皇上你就此退位,讓能者居之,我定協助新皇讓北朝一統天下,豈不更好?”
“放肆!章蟠狗賊,你可知你在說什麼?”祺王喝道。
“死到臨頭還嘴硬,真是無藥可救。”大將軍步清風手揮長槍,麵目堅毅,專注地盯著章蟠等人。
“你們這些人,還愣著幹什麼?皇帝無能,是時候更換舊主了!”張子裕振臂一呼,太師黨人雲集,一時竟有十來人站到了章蟠一邊。
蒼梨在人堆裏關注著事態的發展,看到這一幕,也算理解了一點。剛才眾臣的猶豫,原來就是因為太師黨人實在數目眾多,這還僅僅是跟來的一部分,也可見章蟠太師在朝中的威力實在超過了她的想象。雖然她相信北皇應該已經準備周全,但手心裏還是捏了一把汗。畢竟所有人都混雜在這裏,再周詳的安排也有可能會出岔子。
“章蟠,你們這是要造反?”湛溪風輕雲淡的眼神和口氣,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威脅,或許,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內。
同樣在他掌控範圍內的,還有周邊草叢裏正在悄然發生的事情。
一圈黑衣人將整個山頂團團圍住,一個個目露凶光,蓄勢待發,密切注意著章太師的手勢。而原本應該駐紮在山腳下的近衛軍此刻卻悄悄從後麵合圍上來,捂住黑衣人的嘴,麻利用匕首割斷他們的脖子,此間幾乎沒有絲毫聲響。短短的時間內,四周已是屍橫遍野。
正在大放厥詞的章蟠並沒有注意到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所以對待皇帝的態度一如之前,傲慢而放肆,大聲回答道湛溪的質問:“老臣並不是造反,隻是謹遵先皇遺旨,若新帝有所不濟,為了北朝江山,隻能讓人取而代之。皇上你若是為了江山著想,就應該主動退位讓賢,以免掀起動亂,你的身上又背了一條罪名。”
“所以,太師看好的接班人,是誰呢?口口聲聲為了北朝的江山,為了父皇的遺願,那麼,應該有一個適合的接班人才對,不是嗎?”湛溪幽深的眼眸像兩顆深藍色的寶石,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就好像是等待小魚上鉤時,聚精會神的盤算。
“難得皇上還關心著這個問題。好,臣就讓你走得安心一些。那麼,請問皇上是否還記得,當年那可憐的隆錚太子——先皇後的嫡出,也是你的哥哥?”章蟠挑起眉梢,露出一臉狡黠。
周圍立時傳來一片抽氣聲。
“章蟠,你到底想說什麼?”北野輕雲嗬斥了一聲,指著章蟠。為什麼,他會提起這個人?
大家對這個隆錚太子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態度。蒼梨這個唯一不知內情的人,此刻便是如墜雲霧。按理說,若現在這個皇帝北野湛溪並不是太子,那麼一定是先太子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致不能登基,而由現在的皇上接替。而從大家的反應來看,這個人仿佛是一個禁忌。
湛溪晶瑩的眼眸瞬間變得犀利起來,顯得如同一隻獵食的禿鷹一般充滿著危險的氣息。
章蟠心知抓住了皇帝的軟肋,也揪住了眾人的神經,更加得意張狂起來,繼續說道:“十二年前,前皇後宮中被查出與南朝來往的書信,即被判為通敵罪入獄,隆崢太子作為嫡出,也未能幸免,不但被剝奪太子之尊,還被貶謫到邊遠之地囚困已久。老夫心中痛惜,所以多年來一直追查此事的疑點,終於讓老夫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前皇後和隆崢太子都是遭人陷害。而罪魁禍首,就是當今太後,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