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潑皮,童貫(1 / 2)

你道這街角旮旯裏眼紅的人是誰?這人卻也是個在汴京城街坊裏有名的,姓高諱俅,二老在時家道還可說是殷實,二老撒手歸西,這家光景眼見著就破落下來,高俅有句話就是,咱必須得敗家啊,不能落了汴京老街坊的麵皮。

再殷實的家底也不夠高俅敗的,家道衰落,這高俅平日裏就與相國寺菜園子的潑皮過街鼠張大、青草蛇李二廝混,又因這破落戶平日裏好與人挑釁生事,隔三差五的就被人揍得‘哎喲喂’、‘哎喲喂’的,諢號又叫高太尉,整日尋著機會想要發跡。

前幾個日子,太學生與官家新辦的京都學院衝突起來,高太尉拿了汴京城太學衙內們的賞錢,打架衝在最前頭,打起來又舍得一身剮,得了駙馬王詵的賞識,收在府裏當個小廝,今日又派他來京都學院搗亂,好教那學院招不到生。

且說這高俅領了差使,如今又在給駙馬府辦事,今市自然不同往日,吆喝一聲過街鼠張大、青草蛇李二便招來一群潑皮,給京都學院招生處來添堵,自個卻是不用像前幾日那般,隻躲在陰涼的角落,指使過去的伴當給他辦事。

高太尉家境沒敗光之前,學過幾個字的,在汴京城當潑皮混混,還是有幾分見識,心知自己若是想一輩子當個跑腿的仆役,駙馬府就是自己的安身之所,可若還想爬得更高,眼前的京都學院就是個機會。

官家親辦,這就能讓高俅飛蛾撲火,想著輒進學院,他不想給人當一輩子跑腿的,或是在街坊當一輩子的混混潑皮。但是京都學院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高俅知道,沒有達官貴人官府開得介紹信,否想進京都學院的山門。

“彼其娘之,汝等都取笑吾高太尉,吾就當個太尉給汝等瞧瞧。”高太尉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賭咒發誓道。駙馬王詵喜好舞文弄墨,高俅投其所好,說話也文縐縐的,隻是聽起來怪別扭,張大李二指著高俅噗呲笑出聲。

高俅把眼一瞪,劈頭蓋臉的照著張大李二打來:“汝敢恥笑俺,汝敢恥笑俺——”幫閑的混混見了,忙上前去攔住高太尉,暗地裏卻給高俅使絆子,跌了個狗啃泥,趴在地上又‘哎喲喂’、‘哎喲喂’的**。

蔡京送走了宋江、晁蓋三個,頗為心煩意亂,隻恐招不到生,官家頂不住風評怪罪他蔡京,幾個潑皮好不曉事,又在一邊打鬧起來,隨拂了衣袖甩身走了,尋思著去找個法子,湊幾個學生出來。

這廂高俅落了麵皮,心裏淒涼不足為旁人道,心裏琢磨著法子進那學院,好出人頭地,叫瞧不起他的都看看。高太尉回了駙馬府,正準備進門告了差使,卻被看門的一把攔住,推倒在一邊,叱罵到:“你這潑皮好沒眼,衝撞了端王千歲,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高俅這倔脾氣,左右不過是個看門的,他可是領了駙馬老爺的差使,正待要反嘴,卻見裏頭呼啦啦的走出一大堆人來,自家老爺王詵落後半步,陪著一個穿著蛟龍蟒袍,滿身貴氣的人,高俅忙趴在地裏,歪著腦袋偷看。

高太尉隻見一雙貴不可言的鞋停在自己前頭,那雙鞋的主子拉著王詵的道:“你府上的白打卻是踢得好,我那幾個簡直就是臭腳。今個就且這般,再過幾日,孤再尋幾個善踢的,來你這稱稱斤兩。”

端王趙佶善蹴鞠,駙馬王詵府上有幾個白打踢得好的,每隔幾日就往駙馬府跑,王詵幾次想要把人送給趙佶,端王卻百般推辭不要。高俅趴在那,隻聽自家主子道:“端王若是喜歡,收到王府便是,何必來回走,費這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