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錢芳知道漏洞出在哪裏,才好更迅速地補救,提前想好下一步應對。錢芳心想,是漏洞所在,就是吳行長下一步要利用的地方,如今洗耳恭聽。“這次的事情太猝不及防,吳行長難道會把我看作叛徒麼?連我也要一並收拾,一鍋端?”
\t林振久經殺場,一慣能殺伐決斷,真不願意如此拿商場那一套計謀來對付錢芳。他覺住臉說:“猝不及防也可能是蓄謀已久,你沒準備好,不代表別人就不是考慮周全。我不希望你摻合其中,這太冒險。楊行長調走,吳行長現在是無錫工行的一把手,當權者的心思一向深不可測,他會怎麼想,你和我一樣都控製不住。目前礙於我的情麵,你的事情尚有轉機,你最好能及時抽身。”
\t“我不知道這其中有蹊蹺,你既然能來找我,是不是吳行長想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錢芳彷徨無助。
\t林振有些感情用事,說:“我來找你,當然是我想幫你!我向著你,才會跑來插手!”
\t錢芳怔怔地看著他。
\t“你是個明白人,此時倒向楊行長的派係,還能安然無恙?一旦鬧起來,沒得力的人肯幫你說話,你今後肯定在工行裏呆不下去,你要記住無錫工作現在當權的是吳行長和我這一派係。”林振心裏有一絲浮躁,甚至不想用語言,而應該以行動讓錢芳投入自己的懷抱。
\t“讓我主動站到吳行長的派係裏,否則可能會逼我主動辭職?我要為現在的界麵做些什麼?”錢芳倒抽一口涼氣,臉色煞白,她一向自認為是應付不了複雜局麵。
\t林振理解她,能瞧出錢芳真正的苦惱,“你以為你還有選擇派係的餘地?你是通過我的關係調到盧蓀手下,你應該知道,這原本就意味你是吳行長這邊的人。”
\t錢芳想到以前見過,趕人走的方式名目繁多,私下裏聽職員們議論。不自覺冷汗下來,說:“大力排擠異己,讓我板起臉來和黃祺月分出敵我,無情地去踩上一步,甚至誣告他?”
\t她的盤算和傾向具有危險性。林振壓住忍心,誘導地說:“職場不是講感情的地方,大家都不該帶有情緒對待工作。你站在吳行長一邊立場上想一想,這是工作需要,一定要將黃祺月的事情推幹淨。記住你是吳行長同意才能安插進去的人,若不是可信,就是可疑,不存在中間位置。”
\t“此時,我豈不是與黃祺月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還有得選嗎?”錢芳腦海裏浮現,有人被保衛押著收拾東西,拿出一隻紙箱,裏麵的東西還要被人一一過目,慘淡地離開崗位,讓人不寒而慄。林振也是這樣的人,從沒有與他為敵,並不知林振職場上的表現如此毒辣。
\t錢芳的思想越來越危,險林振沉默地瞅她,“你也不必太擔心,不需要你開口說什麼。”
\t錢芳看起來並不像剛才那般憂心忡忡,頭腦在快速運轉,眼神透出精幹,“我和黃祺月是合夥人,此時怎麼能撤退?”
\t“你根本沒必要和他捆綁在一起,合股也可以退資,你從中間抽身而出,我來幫你。今天我來找你,不就是給你另一種選擇麼?”
\t錢芳並不受林振的話的影響,陷在自己的思緒中,“你都說沒有中間位置,我不就成了‘倒楊’一派的麼!”她卻堅定不穩。
\t“難道你想玉石俱焚!”林振震怒。
\t前後工作了近十年,錢芳竟然不舍和難過,借林振的口來告訴她,上司和同事這些人平日和善,被她視為極尊崇的人,馬上就變成敵對,產生一種被逼隔離的傷心,無限悲愴。
\t“你這是什麼態度?即便丟了工作,你還是要與黃祺月站在一條線路上?”
\t“我在合夥時並沒有參與派係,也不知道這裏麵還有這種事情,這時候怎麼能撇下他?”
\t“你為什麼要這樣?”林振此時真壓抑不住,譴責錢芳無情。
\t錢芳卻無視林振在感情上的呼喚,說:“我還能怎麼樣做?”
\t“你難道糊塗了,怎麼甘於冒這種風險?前途完全不明,萬一這次楊關山要是垮台呢,會連累到你,那時再想緩和就難了!”林振不肯相信。男人願意相信女人是鐵石心腸,隻對自己是例外,這種便被叫做“忠貞不二”。
\t錢芳嚴肅的小臉,青筋直跳,秀氣的腦袋瓜裏正在為黃祺月和她自己作打算,不管旁人。她不依賴林振,沒有對他言聽計從,卻下決心與前途不明的黃祺月捆綁在一起,林振不相信錢芳是具有冒險精神的人!她應該利用女性的柔弱與溫婉,驅利避害,那才是真正的精明。
\t“我不能有好處就去共享,遇危機就自己先躲起來,甚至出賣他人,借機謀得好處,還栽贓。關鍵時候落井下石,這跟謀財害命有何區別?我絕對做不到。”錢芳甘願接受被排擠,也不能此時置身事外。
\t“沒有人會指責你,因為你是一個女人,這本來是男人的權勢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