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那時大家覺得錢溢不夠亮眼,原本也是她最失意的時期。一經打扮錢溢也搶眼起來,朱旺做順水人情,說:“那時班長若加大馬力追求錢溢,我們班可就成兩對了,可都在看好你們倆。”
\t趙應龍總借往事,挑起事端,說:“那時還不是聽說錢溢有一個高中的男朋友,常來找她,大概班長覺得沒有希望,便沒有開口。”
\t陶安強默認,意味深長地看向錢溢,錢溢壓根兒沒看上班長,一見林振誤終生,再也沒有男生能入她的眼。
\t除了林振,哪還能看上別人,錢溢辯白說:“瞎講!那時我根本沒有男朋友,來找我的男生也不是我的男朋友,高中同學來找不是很正常麼?你們還不是去找高中女同學,別打量誰是傻子不知道。”
\t那時班長的目標了並非在她一人身上,絕對是投機分子。錢溢想起那個高中二班的男生,現在連名字都記不起來,當年若不是對林振一見鍾情,沒準兒真與高中同學交往呢。
\t陶安強目光炯炯地看著錢溢,問:“我以為你的先生就是當時那個男生呢,難道不是?”
\t錢溢笑得很困惑,早就忘光了,搖頭如撥鼓,說:“當然,不是。”
\t朱旺與趙應龍同聲同氣地說:“哦——哦,後來還另有其人,我們早就交代過各自的情史,錢溢還沒徹底交代清楚。”
\t錢溢輕描淡寫地說:“我有什麼好交代的?一見鍾情,初戀,然後結婚。”
\t朱旺話中譏諷,“你也挺順利嘛,水道渠成。”錢溢心裏煩,哪裏順利,這一路走來磕磕跘跘。
\t陶安強對錢溢的近況有所耳聞,關心地問:“你老公是做什麼的?一定很優秀?”
\t錢溢想念林振,足以讓她藐視眼前的男生,又喝淨杯中酒,搖得杯中冰塊沙沙響。“又不是同學,說了你們也不認識,家裏人介紹的。”真是一言難盡,似乎惆悵。
\t趙應龍卻說:“你這麼乖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初戀的話,這麼說讀書時沒有談過戀愛?不談戀愛的大學時光豈不是白白浪費?錢溢你幹嘛不從我們學校找一個,練一練手,攢點經驗。”他言下之意,問錢溢有沒有考慮過班長。
\t錢溢像被逼急了,脫口而出:“我自己讀那麼爛的學校就算了,不想自己的男朋友也讀那麼爛的學校。”
\t朱旺噌地一下子火大了,若不因她是女人,真要動起手來。“難怪從不參加同學會,原來是看不起我們,嫌棄咱們學校不是著名大學,學校再爛誰還攔著你不讓你走?誰還非讓你來上學麼?有本事考清華北大去。”
\t趙應龍大聲附合道:“就算別人都說咱們學校差,我們不屑與人理論,可是自己人還這麼說,這話可是打擊一大片,錢溢你真不地道!”
\t眼見鬧了起來,班長陶安強趕忙出麵安撫,可能自小家境不好,他很會照顧大家情況緒,“錢溢她隻是開玩笑,你們這都沒聽出來?”
\t趙應龍瞪大牛眼說:“就算是玩笑,我聽了也渾身不舒服!”
\t錢溢酒往頭上衝,說:“我也後悔沒有練一練手,沒有實戰經驗,想起來挺吃虧的。”她的聲音被男生抗議之聲掩埋了。
\t唯有陶安強不介意,可能與他們二人不同,他後來又去深造,並沒有在那所學校終結自己的最高學曆,偏袒錢溢說話,“這才像錢溢嘛,說話坦率又刻薄,一點也不怕得罪人,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爽快。”
\t錢溢自知造次,把人得罪了,全是真心話,一喝酒就刹不住車,忍不住牢騷滿腹。“我是說沒找男朋友的事,又沒說你們差,你們還真是多疑的小氣鬼。”越描越黑。
\t陶安強幫錢溢去挽回,拉住兩個正被當成小氣、被氣暴走的男同學。作中間協調人,公平公道地說:“錢溢,這次就是你的不對,怎麼能一棒子打翻一船人。這樣吧,你擺一桌子酒向他們倆賠理道歉,我參與作個見證,我們四人到場,別人你們還愛請誰請誰一起,必須是同學,今天這仇就算了了。朱旺你回去別再傳播給林瀟瀟,怕影響她養胎。”
\t“你們都欺負我,合起來欺負我一個女生!”錢溢借酒勁,發酒瘋。
\t陶安強看出她心情不好,拍了拍她的肩,“錢溢是真性情,今天酒也喝不少。”示意她答應下來。
\t算是陶安強請客,隻需錢溢出麵的意思。趙應龍沒意思地說:“我家沒飯吃?誰稀罕去吃人家一頓飯,還看人眉眼高低!”
\t錢溢不差請客的錢,推開陶安強大方地說:“班長你說話了,當然就是命令,我一定親自請一桌,來者不拒,兩桌也成,班長你來安排時間。”
\t朱旺一副白臉的奸相,斜眼說:“班長出麵請客也許有人參加,你錢溢出麵請客,還未必有這樣的號召力!”
\t錢溢冷笑,她才不在乎在同學麵前討人情,更不在意他們給不給麵子,仗著酒膽,給林振打個電話,笑聲放蕩說:“我參加同學聚會,喝了點酒,你過來接我啊,把車開回去。”
\t林振這人最上路子,絕對不會在人麵上跌份,客氣地按排說:“你就在酒店等候,我到了會打你的電話,你再下來,外麵現在正下雨。”
\t錢溢恨他裝模作樣,總比麵前兩個小氣鬼男人好,卻又希望林振不放心她在外麵混。陶安強送錢溢出來,體貼地兩手虛扶,錢溢揮手與眾同學一一道別,很體麵地說:“我老公馬上來接,我先走,下次再會。”林振是她的底氣。她若離開林振,她連底氣都沒有了,如何生活自理呢?
\t離開熱鬧的包間,過道上冷風一吹,錢溢突然問陶安強:“怎麼覺得我上了你們仨人的當呢,酒也被灌了,還出了洋相?我有失態?”
\t陶安強笑著說:“一點沒有,隻是壓抑很久,需要純粹的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