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黃色袈裟,眼睛微眯,嘴角微上揚,一副向善和藹。
懷國公拱了拱手,道:
“德元住持大駕光臨懷國公府,真是,真是蓬蓽生輝啊。隻是不知道所為何事?”
德元住持沒有接話,突的眉頭深蹙,直直的盯著顧錦念,道:
“你就是顧七小姐?”
顧錦念福了福身子:
“小女正是顧錦念。”
“是你說懷國公府前幾日祈福的香火錢多給了一萬兩?這雖不是什麼大數目,卻也不是小數目了,貧僧特意過來解釋一番。”
聽到這兒,顧夢蝶的身子瞬間頹軟,狠,顧錦念你還真是狠。
德元住持接著說道:
“貧僧查了這七日內的賬本,並未發現懷國公府在這七日內來捐香火錢,何來多捐了一萬兩銀子之事,是否是顧七小姐弄錯了。”
“何況,懷國公府的家眷七日內根本就沒有來過大安寺,又何曾有祈福之說?”
德元住持的一句‘並未來過大安寺’,讓在場的婆子丫頭馬夫嚇得全都跪了下來。
本是初冬,天氣正冷,顧錦念仔細一看,幾個丫頭婆子的臉上竟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就連剛剛安安靜靜跪在一邊的顧夢蝶,也都是渾身發抖,真是不知道她是氣的,還是嚇的。
顧錦念朝著德元住持福了福身子,又雙手合掌,虔誠彎腰一拜,道:
“是小女糊塗了,查錯了賬,害的您白跑一趟,還請德元住持責罰。隻是小女不懂的是,我庶姐顧夢蝶三日前可千真萬確的去了大安寺,您……”
您要不在仔細想想。
“小七,不得無理。”
顧維遠連忙打斷顧錦念。德元住持在北宋可是國師一樣的存在,就連當今皇上也對德元住持尊重無比,怎能隨便懷疑!
顧錦念抿了抿嘴,行禮認錯道:
“小女失言了,還請德元住持不要介懷。”
德元搖頭,這丫頭命格出奇的好,卻也出奇的怪。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命格,竟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最詭異的是,這丫頭竟然把自己多年未曾參透的佛法悟了出來,否則他也不會千裏迢迢的趕來‘還人情’。
“顧七小姐多慮了,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見你很有佛緣。以後顧七小姐若是有時間,還請到大安寺多參悟佛法。”
德元先是向霍祁微微點頭,又接著說道:
“既然事情解釋清楚,已無貧僧之事,那貧僧便先行一步。國公爺,七小姐,告辭。”
顧錦念看著德元住持漸行漸遠的背影,聲音突的戲謔起來:
“庶姐,德元住持的話你可是聽到了?這三日,你根本就不在大安寺祈福,連著府中捐的香火錢,大安寺都沒有收到!你也不怕菩薩佛祖怪罪你,糟了報應?”
顧維遠雖不在乎那幾千兩的香火錢,可顧夢蝶到底是他懷國公府的丫頭,那三日不在大安寺,她到底去了哪裏?莫非真如小七所說,這三日和三皇子廝混在一起?
若真是這樣,那真應該好好教訓這丫頭了!
“顧忠,去,把瑞庭叫過來。”
“是,國公爺。”
霍祁方才還是一副嫌棄樣,現在卻滿眼都是戲謔。
相傳,懷國公府的七小姐是個傻子,平生隻有三大愛好:翻牆、男色、追霍朗!如今看來,坊間的消息也不可盡信,這丫頭根本就不是坊間所傳的那樣沒腦子。
這場好戲,他可要看個有始有終。他可是很久這樣有趣的事了!
顧夢蝶一聽祖父竟然去叫了顧瑞庭,剛剛懸著許久的心,也悄然放了下來。她可是爹爹最寵愛的女兒,顧錦念是嫡女又如何?不得寵就是不得寵!我到要看看你拿什麼和我鬥。
顧錦念仿若沒看到顧夢蝶挑釁似得目光,冷冷的站著,等著顧瑞庭的到來。
“父親。”
和顧忠過來的,除了顧瑞庭,還有柳茹夢。
這是重生以來,顧錦念第一次見到柳茹夢,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抽筋拔骨。
她努力克製著心中的恨,卻根本不能平靜下來。眼底如此強大的恨意,雖然已經盡力在掩飾,但還是被站在她對麵的霍祁看了個清清楚楚。
“顧錦念,你這又是在做什麼,能不能讓這個家消停一點。”
顧錦念早已猜到顧瑞庭還是會千篇一律的不問緣由,直接偏袒顧夢蝶。
顧夢蝶起身,快速跑到柳茹夢的懷裏,嬌嬌柔柔,豆大的淚滴掉落,看著顧瑞庭一陣心疼。
‘啪!’,顧瑞庭抬手,一個巴掌狠狠的落在了顧錦念的臉上,留下了通紅通紅的五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