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沉的有些過份,八點鍾了還是五六點的樣子。坐落於山頂的一幢幢別墅淹沒在灰蒙蒙的晨霧裏,別墅三樓的陽台有直達底樓的旋轉式樓梯,陽台上精致的雕花木門敞開著,起著微風,掀起白紗落地窗簾,室內是白的牆進口的朱紅原木家具。露在被子外麵的身體不自覺地縮了一下,朦朧中她眯著眼往外麵看了一下,陽台的門大開著,風卷了窗簾徒覺涼意。是天沒亮還是要下雨了?門沒關上,西南昨天晚上沒回來麼?爸爸知道了肯定又要挨罵了。西北翻了個身看見鬧鍾上整整的八點,心裏有些擔憂,磨蹭到床頭伸手在電話上按下快捷鍵。
“小姐,有什麼事嗎”電話裏很快傳來女管家的聲音。
“爸爸出去沒有?西南昨天晚上沒回來麼?”她閉著眼朦朦朧朧的問道,電話那頭沒有了回音。風是越吹越大了,窗簾被狠狠卷起,三月的風裏還透著寒意,募的一驚,從睡夢邊緣醒了過來。電話裏傳來悠悠一聲歎息,“小姐,八點鍾了,聲蘊小姐已經出門了。”
西北怔怔地盯著電話旁邊的相框。電話裏薛姨又緩緩說道“給您做了早餐,您現在要吃嗎?”
她沒有說話勿自按下了掛斷。赤腳去把門輕輕拉上蒙著被子又睡了。
晚上家樂打電話來,“出來走走吧,別整天把自己弄得沒人疼似得”西北掛了電話看著鏡子裏有些蒼白的臉。孤單有什麼關係,孤獨才是最可怕的。
三個月了,第一次參與集體式的活動,一幫子認識的不認識的聚在一起吃喝玩樂,氣氛很higt,看見她來了人群有短瞬間的凝滯,然後恢複正常,家樂在正對門的沙發上跟她招手,她坐過去家樂伸手抱了抱她,對著家樂擠了一個算是真誠的笑容,她和家樂這麼多年的朋友,她知道家樂想什麼,家樂比她了解自己。
她剛坐下沒想到家樂抱著她哇哇的就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她身上抹“嗚嗚嗚,我們西北可怎麼辦….嗚嗚嗚…怎麼辦…”靠近了西北才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酒精味道,原來這丫頭早就喝醉了!搞得她好氣又好笑,丫把她叫過來是來扛她回去的麼?
家樂在沙發上趴著睡著了,西北一個人窩在角落裏唱著周傑倫的歌《哪裏都是你》,酒精可以麻痹人的精神卻改變不了現實,她不想去嚐試。人群又突然安靜了下來,官溪這個同樣消失了幾個月的人出現在了門口,他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懶散的模樣,藍色外套加白色T恤,板寸頭,眼神迷離,帶著勾,女人一不小心就陷進去。他看也不看她徑直往後麵的吧台走去,她再準備唱下去的時候音樂卻戛然而止了,響起了另一首歌的旋律。
“跑調了”他說話的聲音冷淡的像是陌生人。雖然他說話一貫都是淡淡的,有一種天生的距離感,她早已經習慣,但是如今隻是更加顯得冷漠。他唱陳亦迅的《不要說話》,一個人坐在後麵的吧台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清冷。
她走過去把歌切了,音響裏又響起《哪裏都是你》的旋律。大家都看著他們,她又縮回了角落裏,她唱著‘在有眼淚的雨裏,哪裏都是你,擦幹是否就看不見你,腦海你,你的笑容太徹底,徹底把我囚禁在你的呼吸。’她覺得難過,三個月裏壓抑的情緒早已經蓄勢待發,眼淚撲撲地就往下掉。誰又把音樂停了,音響裏傳出她小小的一聲抽泣聲,她覺得難堪。
“憲西北,**真的夠了,別在這發神經。那麼喜歡抱著自己的小心肝兒哭,你還出來幹嘛,你繼續躲著藏著啊。”管溪的聲音從音響裏傳出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冷漠的不帶一點感情。管溪的冷漠和毒舌是公認的,但是曾經他待她是不一樣的。她不理他走過去按下播放鍵,屏幕上歌詞剛好是這一句“太擁擠,我在你的世界裏,看不清楚的是你還是自己”
她唱不出來,盯著屏幕眼淚撲撲地往下掉。
“憲西北,你到底要作到什麼時候,不是你死活要分手的嗎,就算是我對不起你,你不是看著我惡心嗎,現在又是想鬧哪一出?”他拿著麥克風,全場都靜下來不再吵鬧,隻有空白的音樂還在繼續。她的眼淚戛然而止,,三個月裏即使心痛到無法呼吸眼淚也掉不下來,最不想讓人看到她哭的是他,但是卻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眼淚便不受控製的往外湧,她有千百個討厭他恨他的理由這時候卻敵不過想要依賴他的那一種理由。但是他卻能那麼輕易的無視她的悲傷她的眼淚,內心燃燒的情緒這時候又一點一點的冷卻了下來,冷到心底,自己都覺得發顫。她看著管溪那張帥氣得透著冷漠的臉,覺得自己就跟一個傻X一樣。她緩緩走到吧台站在管溪麵前,他看著她,周圍的人也都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