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彥將楚月吟眸中的驚豔看在眼裏,心中竊喜了一下,走到楚月吟的麵前緩緩地轉了個身,笑道:“娘子覺得如何?”
楚月吟神情一凝,冷聲道:“還行。走吧,再不出門就要天黑了。”說著,打開門就往外走。皇甫彥無奈地緊跟在後麵,幾次想牽她的柔荑,又訕訕地收了回來,就怕她不高興。
直到出了院門,楚月吟都沒有看到其他人,雖然有些詫異,但是沒有多想。一炷香之後,她站在人來人往的天街上發起呆來。她忘了公主府在東城,離天街有將近十裏的路程,早知道讓銀巧把楚府的馬車也一起帶來,可是這世間沒有後悔藥吃。
皇甫彥湊過來,“娘子,我們去看首飾好不好?為夫想買一支發簪送給娘子。”
楚月吟抬眼看看腆著臉討好她的皇甫彥,正想說“你買得起嗎”,突然意識到他這乞丐的身份是假的,想必身上還是有些銀兩的。
“我不需要。”楚月吟淡淡地道,伸手攔停了一輛緩緩駛過來的載客馬車,“大叔,去東城公主府要多少車資?”
車夫回答:“一錢銀子。”
楚月吟點頭,“好。你送我們去公主府。”
車夫伸手過來要拉楚月吟上車,不想皇甫彥隔開車夫的手,搶先上了車。楚月吟正腹誹他的無禮,卻見他回身彎下身子向她伸出雙臂,“來,為夫抱娘子上車。”
“嗬嗬,這位公子好疼惜自家娘子。”趕車的大叔笑了起來。
楚月吟蹙眉,咬了咬貝齒,將手伸了過去,扶著皇甫彥的手臂,借力上了馬車。也不知道皇甫彥是不是故意的,她還未站穩就被他用力一拉,跌進了他懷裏,隨即被他抱入馬車中。
“兩位坐穩了。”車夫提醒了一聲,虛甩馬鞭,駕著馬車緩緩駛向東城。
就在此時,從馬車後方的一個巷子裏走出兩個身穿粗布衣衫、頭戴鬥笠的男子。其中一人抬頭望著漸漸遠去的馬車,露出詭異的笑容。那張臉赫然就是寧熹國前太子皇甫博。
另一人低聲問道:“主子,要不要跟上去?”
皇甫博道:“你和趙思跟著她,密切監視,一有異動馬上來報。”
“是。”那人向巷子裏招了招手,一個同樣穿著粗布衣衫、頭戴鬥笠的男子走出來,和他並肩離去。
皇甫博低下頭退回到巷子裏,沿著狹窄的小巷不快不慢地走著。要不是擔心被人聽到,他真想仰頭大笑。沒想到一貫精明的宇文驊竟然被一個女子牽著鼻子走,弄出這樣的鬧劇,把好端端的一個大美人送給了一個乞丐。這真是一個難得的反擊機會!隻要他捉了楚月吟,不怕皇甫彥不就範。
不到半個時辰,楚月吟和皇甫彥就來到了公主府。她是來找冷鋒的,想打聽一下他是否找到了北溟玉,可是宇文珊說冷鋒一個晚上沒回來,應該是在宮裏。
宇文珊說的時候,奇怪地瞥了幾眼皇甫彥,等到聽楚月吟介紹說皇甫彥是她的夫君時,她的眼風立刻變得很犀利,向刀子一樣狠狠地朝他剜過來。她搖著楚月吟的手臂,不解地問道:“月吟姐姐,你為什麼不選皇兄?皇兄玉樹臨風,對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鑒,難道比不上一個乞丐嗎?”
楚月吟尷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怎麼跟宇文珊解釋,便起身告辭,臨走前請宇文珊轉告冷鋒去姚家巷找她,有要緊事要和他商量。
出了公主府,楚月吟沒有攔馬車,沿著街道緩緩而行。因為東城住的都是達官貴人,這裏不像天街那般人聲鼎沸,很是安靜。走了一段路之後,楚月吟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默默跟在後麵、若有所思的皇甫彥。
“瓏瑚公主是一個很直率的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無需介懷。”
皇甫彥輕笑,“為夫知道娘子一直被很多人惦記著,可是為夫也知道娘子不是濫情的人,所以,我不會介意她說的話,我介意的是娘子是否願意為我敞開心懷。”
楚月吟一怔,沒有說話,隻定定地看著他。
就在此時,路上駛來一輛載客馬車,在不遠處一處府邸前停下,車上的客人很快就下車進了府。
皇甫彥走上前來牽起楚月吟的柔荑,帶著她跑向馬車。風吹起楚月吟的幾縷青絲,飄在充滿了花香的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