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泡在水裏的葉萊，禦聖爵的心裏百感交集。
此刻，葉萊是閉著眼眸的，緊閉著，不再像剛才一樣蓄著淚水，不再緊咬著令他心疼的唇瓣。原以為，看到她哭，他才會覺得有快意，而一次次，他居然會從心底黯然落寞。
他不喜歡如此的自己，這不是禦聖爵應該有的反應。
縱使，她令他沉迷，令他牽掛，令他惦念。也——令他心疼，令他掙紮與糾結！
如果，她不是葉萊，而他也不是禦聖爵，那麼，他也許真的一生隻求與她共度一生，唯她笑，又複何求？
靜靜地看著泡在溫水裏的葉萊，禦聖爵耐性地為她洗過，擦過，又怕著涼，走出浴室拿了一條涼被回來，才小心翼翼地，將仍然睡著的她抱回了床上。
“葉萊，今晚放過你，”看著床燈下睡得香甜的人，禦聖爵難得地露出淡淡的笑容，也如同她捏他的臉龐一樣，輕柔地捏了捏她的，“做個好夢。”
房間漸漸地在黑暗中恢複了平靜。
葉萊隨性地翻了翻身，掙脫開了禦聖爵的懷抱，背過身，輕緩地睜開眼睛。一行眼淚，順著眼角，慢慢地滑落在枕邊。
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聲地試探，“禦聖爵，我渴...”聲音不大，身邊的禦聖爵在均勻的呼吸聲中，隻是微微地動了動。
隻是試探而已，才選擇了這個理由。確信他確實在睡著，葉萊才小心翼翼地，慢慢撐起身體，伏到他的跟前，將唇輕緩地貼到他的唇上麵。
這一瞬間，她忽然希望，能夠成為永恒。
“你能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嗎？”夜色裏，她悄聲問著，“禦聖爵，你為什麼變了，變成這樣？盡管，你說你是愛我的...”
“葉葉...”禦聖爵不知在做什麼夢，忽然一個翻身，眉宇間緊皺起來，口中低喃著聽不清的話語。
頓時，葉萊屏住了呼吸。心髒亂跳著，生怕他會醒過來。但所幸，身邊的人卻並沒有完全地驚醒，下意識的，他寬厚的手臂環著她，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保持一種類似禁錮卻又像擁抱的姿勢。
不知在床上睜著眼過了多久，不想讓這一刻就這麼過去，但最後，葉萊還是疲乏地睡著，做了一個很長很久的夢，夢裏的禦聖爵，是許多年前的樣子。
他的臉龐總是很俊美的，從第一次見到他，十八歲的他，就已經決然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形象。他全身包裹在精致的定製西裝裏，在清朗的風裏，對她淺笑。
那個時候，他還是會笑的，不是嗎？
“葉葉，跟著我，你是不是什麼都不怕？”禦聖爵的手掰撫著她的下顎，似乎像一個真正的哥哥一樣，疼愛珍惜著妹妹，他的眸底，是曆經歲月洗禮的那種成熟與篤定。
“當然，哥在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一輩子都不怕！”她轉眸，對著他也笑起來。看禦聖爵心情好，她忽然大膽地開了口，“禦聖爵，你喜歡我嗎？”
禦聖爵明顯怔了一下，緊接著，淺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