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1 / 2)

寒夜城,冰崖。

這座被冰封的城市依舊像當初離開的樣子,是冰雪封住了一切,保持了它原本的樣子。街道的兩旁還冰封著人們恐慌的表情,當初溫熱的鮮血也隨著雪的到來與其融為一體,化成美麗的血冰在正午的陽光下發出微紅的光。冰冷的城池帶著它悲傷地故事永遠沉睡過去,這裏沒有歡笑,沒有溫暖,沒有生氣,隻有一個悲哀的聲音慢慢晃過每一條街,任由無神的陽光將她的影子拉長。

最終,她還是回到了這裏,一切開始的地方。這是屬於她的地方,一個純潔到沒有人來理會的地方,一個沒有人來打擾可以一個人死去的地方。眼看著自己背後的裂縫越來越寬,越來越深,紅色的頭發像是褪色般漸漸變淺,遠遠地看去就好似一根根晶瑩剔透的紅色結晶。她坐到冰崖上,愣愣地看著腳下的深穀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咳咳。

焚寂臉色蒼白地走到她身後,他的樣子像是經曆了一場大病後初愈似的,不過依舊將自己收拾得非常漂亮。他輕輕的挨著她坐下來,伸手輕撫過那頭柔軟而冰冷的白發,隻不過周圍淩厲的防禦割傷了他的手指,直到鮮血流淌下來,空中的血腥味才讓白冥回過神。她轉頭怔怔的看著他,相視無言許久,又將頭扭了回去。

“冥,不要放棄,我一定會找到救你的方法的。”他伸出手臂摟住她的肩,胳膊上又添了幾道傷口。雖然力量很小,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是他更希望這股力量威力更大一些,最好是將他切成片兒才好,這樣他的冥才能活下去。

“沒用的,已經不需要了,”事已至此,白冥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傷害到他,輕輕的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前“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白煞身邊有姬雪可以保護她,所有的危險都已經被她解決完,剩下的路,該是他們自己走了。

“不,我還需要你,我不能沒有你。”焚寂將她摟得更緊了,鮮血順著微紅的長發染紅了二人的衣襟,心髒頑強地撞擊著胸膛為他續命“冥,你要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的,我不要你離開我……”說著,淚水抑製不住地落了下來。

白冥伸手接住,放在眼前觀察著這晶瑩剔透的小東西:“這就是眼淚麼?真是個好東西……”

二人沉默良久,一直等到月亮高高掛起仍舊保持著沒有動。

“又要到月圓之夜了……”白冥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出一聲感歎“焚寂,幫我最後一個忙好嗎?”

焚寂的手緊緊握成拳,他忍住自己的眼淚努力滴擠出一個笑來:“不用說一個忙,你讓我給你做一輩子的事情我都願意。”

“雖然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可是我仍放心不下白煞,即使她的身邊有姬雪陪伴,但是我還是有些擔憂。以前的時候她很笨的,自己經常做不好事情還要教給我如何做,可就托她的福,我慢慢學會了如何走路,如何說話,如何感受身邊的事物……我很清楚她的善良,雖然知道殺神不適合她卻依舊逼著她去傷害別人,到頭來看著她難過的樣子我也很不好受,可又能怎麼辦呢?必須讓她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才行,她不傷害別人就不代表別人不會傷害她。”

“所以說呀……焚寂,”白冥直起身子仰視著他,伸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貼在了他的臉頰上,果然又留下道道血痕“幫我照顧她,在我消失後替我照顧煞,好不好?”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焚寂內心呐喊著,他多想逃開不讓她看到如此無能為力的自己,最後他還是點點頭答應道:“好。”

“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焚寂。”

說著,白冥慢慢收回手,焚寂一驚,趕忙抓住了要離開的手重新貼回臉上,生怕眼前的她消失。

“你也要答應我,冥,給我一段時間,相信我能夠救你,不要放棄好不好?”他一遍一遍的懇求著,溫熱的淚水燙得白冥有些說足無措。

“我盡力吧。”最終,白冥發出一聲歎息。

可這句話對於焚寂來說猶如重新找到了希望,他猛地站起來定定的說:“等我回來!”說罷,急匆匆的下了山。

目送著那道紫色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視野中,白冥垂下了眼簾。剛剛的話就連她自己也不確定自己能堅持多久,她有一件誰都沒有告訴的事情——她的內珠裂了。那天她去追逃走的‘溫玉’,二人再次交手,對方也清楚自己是在劫難逃了所以拚盡全力與她一戰。人被逼到絕路時會情急之下猛烈的反撲,她為了永除後患也豁出去要滅了對方,雖然成功的將他封印住,可是自己也收到了對方自殺式的重創,致使體內充當心髒的內珠裂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也會跟她的身體一樣碎掉。

所以說,即使焚寂找到了救她的辦法也為時已晚。

雲隱寺。

“菩提方丈——”一個黑影如靈貓一般潛入房中,床上的人微微吃了一驚,旋即很淡然地坐了起來慢慢的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