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她去把事情擺平。可她似乎對那男孩感了興趣。”
比森瞪著盧的那張嘴,難以想象從來沒有表情的莉紗在麵對那男孩時的樣子。
“可就在第一次襲擊後,男孩住院了兩天。還有警察去詢問過。”
那並不希奇啊,都會有例行詢問的。但沒殺掉他,他也許會把事情說出去。比森想。
像是看出了比森的想法。“不,他什麼也沒說。”盧道。“反而有所掩飾。”
那就有點奇怪了。
“但我們要說的重點並不是那個男孩,而是那兩個‘警察’。”
比森疑惑的看著盧。
“從那時我就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了。而後來發生的事也印證了我的想法。思達的手環所迸發的第二道咒語是最近才加上去的。而安娜提供給我的一條信息也確實幫了我不少的忙。當然了還有那把匕首。”
“匕首?你是說,那時思達手裏的那把?”
“恩”他拉了下嘴角表示他說的沒錯。
“他們是誰?到底是誰?”
“那兩個警察恐怕隻是不起眼的小角色罷了,真正讓人擔心的是一個叫應覺非的男人。”
“應覺非?”他的腦海裏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概念。“他怎麼會……?”他繼續追問。
“更奇怪的是他的身邊有個叫做拉斐爾的神甫。”這太容易讓人想起聖經裏的那個大天使長了。
“你是說?“比森的眼神不確定的看向盧。
“那,莉紗現在不是很危險?“比森的念頭一下想到了這一點。畢竟那男人是從莉紗的男孩那邊開始下手的。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她不會有事的。而且我覺得他的目的並不在此。”
“那他的目的?”
盧也隻是搖搖頭作為他的回答。
一片沉重的寂靜。
“沒什麼好擔心的。用一句話說,死了,不過碗大個疤瘌。”盧像是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很好玩,嗬嗬的輕笑了起來。可聽起來不是個滋味。他們都明白自己沒有死亡隻有魂飛魄散。
“啊!有個好消息,我找到辦法了,雖然不能起死回生但也足以慰籍思達和你了。”說完,盧深深地看向了比森。
他是曉得比森的。安娜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是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的。況且他還算的上很喜歡那女孩子呢。
她默默地呆在他的身旁,在他寂寞時陪伴;在他焦急時守侯;在他傷心絕望時用自己的鮮血慰籍。一切都是默默的,決不打擾。有一份難得的體貼。
被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在關鍵的時候用生命保護,在外人看也算得上一份幸運了。
但對他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有誰能確定他在匕首刺向他的瞬間,心裏究竟有著怎樣的想往呢。
比森牽動嘴角算是對他的回應。
謝謝你,盧。那疲憊了的嘴角仿佛在說。
失去知覺的誌翔就像個破爛了的玩偶一樣毫無造型美感的癱軟在那裏。
莉紗則迷迷糊糊、昏昏欲睡,身子有點支持不住要倒下去的樣子。她輕輕地把自己的身體安置在沙發裏。哦,這感覺,這惱人的感覺讓她想起第一次誤食已經死去了的人血時的感受。
“感到難受了?”一個痞的邪氣的聲音用著幸災樂禍的聲音說道。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莉紗眼眸一轉,看向早就舒服地靠在門框上的岈,不發一語。
“哈!現在倒是惜言少語啦!”語氣讓人不好領會。
看莉紗的臉大有越變越白的趨勢,岈不敢怠慢的掏出一包粉末扔了過去。嘴裏卻並不放過,“情人和聖水的滋味果然與眾不同吧。”
看到服過藥的莉紗臉色已經轉好,他更安心的放冷話了。“一定不錯,要不然臉色哪能這麼好看。”
莉紗仍是看著他不出一聲。先前是太難受,現在是懶得搭理。
這神色看在岈的眼裏可真是不爽極了。他嘿嘿的輕笑了起來,那張紋有飛龍的邪氣麵孔慢慢彙聚一股可怕的氣焰,隨時準備掃向對麵的那個女人。
“是盧叫你來的?”莉紗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冷冰冰的溫度。
他在生氣,這女人瞎了嗎?難道看不出他隨時準備發飆?
“叫你來一定還有什麼事。”聽起來卻不像是在和他說話。
“我們回去吧。”莉紗把目光調向他,露出一個微笑。
可,他正生氣咧,好吧,看在她及時改過的態度今天就放她一碼。要不然,嘿嘿~~
岈乖乖地跟在了莉紗的後麵。
“哎,你不是很舍不得他嗎?怎麼不把他……”跟在莉紗身後的聲音不甘寂寞的響起。
回答他的卻隻是前方的一片沉默。
遠遠地可以感到一股狂暴的邪氣正再次凝聚。
盧手裏拿著那本從表哥那裏弄來的魔法書,匆匆的來到地下室。他沒有對表哥說實話,事實上一直以來比森的貝司隻能發揮它1|4的魔力而已。他們還沒有弄清它的症結究竟在哪裏。但那突發的狀況卻撥動了他腦內的弦,他想也許那樣做會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然後他果真在裏麵找到了方法。
安娜的靈魂在淡藍色的玻璃瓶裏閃爍浮動著。思達和比森都注視著這瓶子,不同的是一個淚眼模糊一個則不停的安慰。他們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盧的身上。
盧打開那本魔法書,尋找著標記,露出了笑容。宣布可以開始了。
思達呆立在那裏,她在等待。
比森、盧、莉莎和岈在裏麵已經很久了,事情不順利嗎?
她想祈禱,可上帝早已拋棄了她,拋棄了他們,拋棄了所有。
控製,控製欲。是你給我們的嗎,思達雙眼迷蒙的看著天花板仿佛上帝就在那裏,而她在輕聲的質問,用她迷蒙的神情和意誌。你嘲弄我們,愚弄我們。我們隻是你為了玩樂而創造出來的可憐蟲嗎?當她有了個‘從前’,當她心酸的回憶起一切,她便不停的問著。
地下室的門開了。比森的手裏托著琴弦,那是安娜,重生了的安娜。
思達走上前,愛憐的摩挲著琴弦,眼淚湧上了眼眶。
安娜,你,比森和我會永遠在一起了。思達輕聲說。
地下室裏傳來了震顫人心的旋律,是比森在彈奏貝司。他已經可以完全發揮那貝司的魔力了,那是安娜幫他做到的。
盧則在一旁陷入自己的世界。遊戲?有趣的?他回想起了表哥的話。
那個至高無上的神也是這樣看待我們的嗎?人類和我們被分配了不同的角色,在他所製定的遊戲中。在控製和擺布玩偶似的被創造物中尋求快感,把虛假的憐憫、同情和仁慈用最偉大的麵目施舍下來。暗含其中的愚弄被偉大麵目所帶來的巨大光輝所掩蓋。這就是你嗎,偉大的神?
這就是我們嗎?和我們所憎恨的神做出如出一轍的事?
盧被驚醒了,被比森那猶如嘶喊般讓人戰栗的音樂所驚醒。樂音悲壯、尖利充滿反叛的情緒,也許此刻這也正是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