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海上漂泊了幾日終於靠岸,眾人在嚴密的監視下棄船登岸,伊兒汗要請張思翰幾人吃飯,說是吃飯,其實那氣氛猶如鴻門宴一般。張思翰在碼頭上看見很多頭纏白布的印度人,大街小巷還有很多身戴黃金飾品的豐腴的印度少女,他以為是到了印度首都新德裏,其實這裏是孟買。
他們走進一家中國餐館,餐館的老板是個香港人,早已被錢買通,在二樓的陽台上預留了位置,張思翰、鬼眼七、麻六九、阿梅雷特、米莉、何徽陽赫然在座,隻是少了曹水煙與文震邦。
長長的餐桌上擺著名字叫“thali”的大淺盤,裏麵盛著椰子和葡萄,印度的咖喱聞名世界,桌上至少有四道菜因為放入咖喱而呈現鮮紅顏色,令人食欲大開,張思翰叫不上這些菜的名字,不過他狼吞虎咽的風度卻一絲不減。沒等伊兒汗說點什麼,他已抄起一隻仿製的青花大盤,把一塊淋漓著鮮濃肉醬的雞排劃拉到盤子裏。
鬼眼七說:“你沒吃過印度飯嗎,改天我請你吃印度大餐。”
張思翰說:“我不想做個餓死鬼。”
阿梅雷特風情萬種地笑道:“張思翰,你是想做一個風流鬼。”
麻六九感覺出張思翰話裏有話,他跟著張思翰學,弄了盤印度炒麵,一聲不響地吃起來。
鬼眼七忽然發現,伊兒汗的目光定格在一個地點,這條長街的盡頭聳立著一座古老神廟,殘垣斷壁破敗不堪,神廟前有老人與僧侶正在膜拜,而神廟的石柱上雕刻著祆教的標誌——一隻有翼神獸的半身像。
鬼眼七向張思翰使了個詢問的眼色,張思翰直截了當地說:“沒錯,一會我們得去神廟。”
伊兒汗說:“確切地說,是那口古井,石頭的最後一部分藏在古井下,我們很快要大功告成了。”
神廟前隻有一口枯井,麻六九注意到了那口井,不過他對井的聯想,沒有一絲好感,總會聯想到陷阱,囹圄之類的,他說:“街上有很多人,沒法下井。”
話音未落,長街上一陣大亂,一群身穿迷彩服的士兵開著輕裝甲,悍馬,還有一些可疑車輛來到神廟前,這些荷槍實彈的士兵跳下車,大聲叫嚷著,立刻封鎖了整條長街,神廟前的老僧都被士兵門擁護著,一個軍官卻彬彬有禮地向他們解釋什麼,長街上霎時間冷冷清清,神廟前被掃蕩一空。
麻六九說:“這些都是你的安排?”
伊兒汗說:“不錯,你們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張思翰站起身來,一拍鬼眼七的肩膀,“走吧。”
鬼眼七說:“我就知道,來這準沒好事。”
麻六九說:“帶上我吧,我可不是來這聚餐的。”
張思翰說:“嘿嘿,像你這樣有義氣的警察越來越少了。”
誰知道麻六九的回答卻是,“其實我並不想講什麼狗屁義氣,我是為了我自己,我隻想早點結束這件事,我不去,能行嗎?”
他們三個下了樓,一旁有人遞過來一條繩梯,鬼眼七接過繩梯,三人徑直來到枯井前。麻六九向井下一望,黑森森的不知深淺,張思翰和鬼眼七相互一對眼神,鬼眼七一抖繩梯,張思翰順著繩梯第一個爬下古井,後麵跟著麻六九和鬼眼七。
下了大約六七米,麻六九忽然問道:“張思翰,那個伊朗鬼說的半個小時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沒問清楚,你就下來?”
張思翰反問:“如果他想告訴你,還用問嗎?”
大概下了十米深,古井到了盡頭,但是井底並沒有路,是一口死井,而且悶熱無比。麻六九這一次仿佛很有經驗地說:“張思翰,這裏麵一定有玄機。”
一絲陽光幽暗地透射下來,沒等張思翰落到井底,鬼眼七立刻說道:“等等。”他叫張思翰和麻六九重新沿著繩梯向上爬,而他在最下麵用腳尖掛在繩梯上,使了一個金鉤倒掛,嘴裏喃喃說道:“這種井底我見過,是一種名字叫海底撈月的布局,很凶險。”
鬼眼七的雙手擎住井底的石板,緩緩擰動雙臂下壓,井底唰地張開,宛如一隻野獸張開猙獰大嘴,露出鋒利的牙齒,井底的石板很薄,下麵是一些尖銳的石樁,磨得尖銳發亮,雖然已有了幾百年的曆史,不過鋒芒依舊,隻要落進陷阱,必然穿腸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