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祆神之咒(2 / 3)

環視廳堂布置,愕然驚歎,大隱於市,莫過於此。大廳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翹頭長案,案上一隻小巧可愛的豇豆紅蘋果尊,另有筆墨紙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本古書,顏色有些發黃。

張思翰走到書案前,朝封麵上掃了一眼——《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牆的一麵是高大的書架,對麵則是一排紅木多寶格,擺放有四樣精美的樂器,他說:“穆歌,想不到你還是個附庸風雅的家夥。”

穆歌說:“我是個古樂器收藏家,你沒想到吧!”

“古樂器收藏家?”張思翰用目光一掃,倒是嚇了一跳,除了豇豆紅蘋果尊外,窗邊立著一架巨大的門德爾鬆鋼琴,看樣子是德國進口貨,價值不菲。

穆歌說:“到了這裏,你可以隨意,冰箱裏有吃有喝,不過你不準動我的樂器,碰壞了,你賠不起。”

“沒問題。”張思翰說完,卻伸手拿起一件樂器,放在手上觀賞,這件樂器像一架豎琴,鳳頭、弓身、腳柱、肋木、二十二根古琴弦,漆麵有些幹裂,仿如蛇腹之紋。

“不要亂碰我的收藏!”穆歌有點憤怒,他有種收藏家的頑固性格,極不喜歡讓人碰觸他的收藏,那些寶貝可是他用來獨自欣賞的。

張思翰說:“看看有什麼關係,這不過是一柄箜篌,《通典》記載,豎箜篌,胡樂也,漢靈帝好之,體曲而長,二十二弦,豎抱於懷中,而兩手齊奏,俗謂——擘箜篌。”

穆歌一愣,歎息著說:“張思翰,我倒是小瞧你了,我這張箜篌是從日本一個寺廟裏弄回來的,你看看,它是不是明代的?”

張思翰微笑著說:“你想考我,這難不倒我,這張箜篌的斷紋很美,古人用漆器做琴,卻不喜歡它光滑如鏡,而是要斷紋如舊,體現它古老滄桑的感覺,從弓背上裝飾的花草圖樣,綜合漆麵斷紋,還有形製來看,根本不是明代的。”

“哦?”穆歌的眉頭一皺。

張思翰說:“這是唐代的,雖然我對古樂器不是很在行。”

“在行,在行,一說就中,你是高手。”穆歌立時對張思翰另眼相加,把他當成是一位知音了,不過張思翰覺得玩音樂的人好像走兩個極端,要麼邊幅不修,長發飄飄,要麼溜光水滑,偶像翩翩,而麵前這個穆歌,雖然名字帶著韻律的味道,但是相貌卻醜陋猥瑣,這樣的人也玩音樂?

穆歌從張思翰的手裏接過箜篌,小心翼翼地放回多寶格內,又順手取出一件樂器,問:“你認識這個嗎?”

這件樂器是由十三根長短不一的細竹管組成,纏繞著三根刨開的竹條,上麵繪有漆彩紋飾。張思翰說:“這是排簫,但是年代沒有箜篌古老,最多不過明中期的東西,這種排簫都是成對出現,你的這根,不知道是雌還是雄?”

穆歌說:“有你的,怪不得你能對史春點破我佛頭的秘密。”

張思翰說:“在你的多寶格裏,年代最久的是箜篌,然後是曲項琵琶,大約是南宋的,單這兩件樂器已經價值不菲,記得一把名叫大聖遺音的古琴,在2003年拍賣出了八百多萬的價格,你的這兩件東西加在一起,總價值應該過千萬,我說得不差吧。”

“不差。”穆歌笑了,他的笑容非常甜蜜。

張思翰細眯著兩隻眼睛說:“其實我對音樂也很有興趣,在美國上小學的時候被送去學琴,老師對我十分的讚賞。”他饒有興趣地坐在鋼琴前麵,雙手十指張開,在琴鍵上一按,發出錚的一聲,韻味悠揚。

穆歌盯著張思翰的手指,尖俏的指尖是富有藝術細胞的外在表現,可是張思翰接下來的彈奏簡直是折磨,他在琴鍵上一頓亂按,發出的音階亂七八糟,簡直是在強暴人的耳朵。

穆歌說:“你不是說老師稱讚你嗎,你怎麼什麼都不會彈?”

張思翰說:“老師說,我本想辭了這份工作另謀高就,可是一直沒下定決心,好孩子,是你讓我下定決心,因為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學生!”

穆歌一笑,他知道張思翰這條大魚已經咬餌了。

翌日。天剛蒙蒙亮,一輛紅色小跑停在警局門前。一個和米莉年紀相仿的女孩走下車來,細細的眉毛,苗條而健美的身材,一副暴龍太陽鏡架在精巧的鼻梁上,穿著一件藍色牛仔褲,匡威運動鞋,戴著一頂耐克鴨舌帽,從背後看去,好似一個瘦弱男孩的背影。

女孩說:“你好,麻隊。”

麻六九穿著一身筆挺的警服,既瀟灑又幹練,疑問:“研究古文字的何徽陽教授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