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凶險歸途(3 / 3)

這次參加廚藝大賽,完全是神刀米的授意,臨行前神刀米曾對張思翰說:“觸形的修煉是聽勁的入門法則,如果你拿不到中華廚藝絕技上的雕刻金牌,就不要回來見我。”

張思翰於是辭別師傅,來參加比賽,但是他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哪裏不對呢?

——這裏!

張思翰猛然睜開眼睛,因為有一隻手伸進他的胸口,張思翰忽地坐起,想抓住那隻手,但是那隻手縮得極快,黑影在他眼前一晃,順著狹窄的過道向車廂外跑去,臥鋪中熟睡的旅客被腳步聲驚醒,睡眼蒙矓地張望,好似還沒從旅程的疲憊中緩解過來。

金牌還在口袋,張思翰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思緒,盯著那道黑影打開車廂的門,閃了一下消失不見。開始他並沒有著急,但是他的手無意地摸了另一隻口袋,汗水立刻滲滿了前額,那把刻刀不翼而飛!

在張思翰的印象裏,那個小偷已經無路可退。張思翰極快地跑到車尾,小心地擰開車廂的門,另一節車廂的門已經關閉,車廂的連接處有一間水房,還有一個洗手間,隱約可見後麵那節車廂的乘務室裏亮著燈光,一個乘務員用帽子蓋住臉孔,正在打瞌睡。

水房裏空無一人,隨著車輪傳來的輕微的喀嚓聲。張思翰把目光瞄準了洗手間,他擰了擰把手,門從裏麵被鎖住了,張思翰興奮起來,他的第一反應是那個人就藏在裏麵,他用手拍了拍門說:“出來!”

沒人回應。

張思翰猛烈地敲門,大聲叫道:“開門,開門,你跑不掉的。”

敲門聲驚動了乘務員,一個身材結實的小夥子走過來,問:“你好,乘客,請問,你有什麼事情?”

張思翰簡明扼要地說:“有人偷了我的東西,跑到車尾,藏在裏麵不肯出來。”

年輕的乘務員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刻打電話聯係乘警,然後敲了敲車窗玻璃,那個打瞌睡的乘務員醒來,他身材矮小,滿臉疤瘌,兩個人站在洗手間門前,加上張思翰,一共是三個人。三個男人似乎有了某種底氣,年輕的乘務員掏出一串鑰匙,毅然打開洗手間的門,然後他的臉孔有一種被瞬間擊碎的感覺。

張思翰向裏麵看了一眼,裏麵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

年輕的乘務員用詫異的神色看著張思翰,“這是怎麼回事?”

張思翰說:“我怎麼知道,你敲門的時候,不是也看到了嗎,門從裏麵被插死了。”

另一個乘務員笑了一下,向不知所以的乘客揮了揮手,意思沒有什麼,虛驚一場。

張思翰感覺自己好像被嘲弄了一下,這怎麼可能,兩個乘警走了進來,開始詢問張思翰,張思翰隻好如實陳述。警察證實了兩個乘務員的話,同樣也是一頭霧水,滿臉狐疑。那些被驚擾的乘客,正在竊竊私語,說是車廂裏有鬼魂作祟。

列車已經到站,張思翰帶著落寞的心情下車,打了一輛車,隨便轉了幾圈,確定後麵沒人跟蹤,這才驅車回家。

這是一座有百年曆史的深宅大院。標準的四合院布局,顏色陳舊的琉璃瓦門樓,朱漆剝落的大門,銅鏽斑斑的鋪首,他抓起門環輕輕地扣了兩下,裏麵有人輕聲問:“誰?”

米莉的聲音很好聽,一點也沒有山西人口音,是標準的普通話,還有一點江南水鄉的韻味。

張思翰調皮地學著山西人的口音說:“額(我),張大廚子。”

張大廚子是米莉對他的專稱,在廚房裏與土豆地瓜芋頭打交道的時候,米莉愛叫他張大廚子,說他是標準的宅男。院子裏哎呀一聲,米莉帶著歡喜的目光開了院門,張思翰低聲說:“額回來了,你有沒有想額?”

“想你個大頭鬼。”米莉說,“快進來,爺爺正盼著你回來呢。”

米莉留著一頭烏黑的頭發,大大的眼睛,嬌小的鼻子,完全一幅小鳥依人的模樣。她穿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像是在月光的傾瀉下靜靜盛開的荷花,連院子裏漂浮的微塵都成了她嫻靜溫柔的點綴。

張思翰走進院子沒看見師傅,正房裏還亮著燈光,他有點奇怪,神刀米每天起得很早,在院子裏練習太極拳。

“師傅,我回來了。”張思翰說。

無人應聲。

張思翰又說了一遍,還是沒有動靜。他和米莉推門而入,隻見神刀米側著腦袋趴在寬大的書案上,歪斜的臉色映在燈下蒼白無血,呼吸已經停止,身下流著一大泊鮮血,他的表情裏還帶著一種驚訝的微笑,張思翰從沒見過師傅有這種表情。

米莉嚇壞了,臉色蒼白,身子不停地顫抖,張思翰不想讓米莉看見屍體的神情,一把緊抱住她,把她推向門外,米莉卻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五分鍾後,警笛響徹了這條小街,而米莉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