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2 / 2)

卯時中,各宮嬪妃們便齊聚到長清殿,等候皇上的到來。閑來無事,各宮嬪妃便紛紛打趣今日的著裝,說著說著就免不了一些敏感話題。

“中和節”講究“皇娘送飯,禦駕親耕”。可皇上登基一年剛有餘,便有兩任皇後被廢,如今後宮無主,“皇娘”不見,可怎麼辦呢?

“總得有人代表皇後娘娘給皇上送飯啊......”不知道哪個嘴快的嬪妃見辰妃遠遠來了,故意大聲嚷嚷著。

辰妃麵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是喝了蜜般,心裏想著若是她今日真能有這榮幸為皇上“送飯”,那離那個一直空著的後位就不遠了。

——

太後宮中。

明太後四更天就睡不著了,下了早朝的蕭洛正坐在她的榻前,喝著玉姑姑奉上的熱茶。

碧璽金冠,明黃龍袍,一代帝王風采盡顯。

天下已定,高祖心願已了,那批寶藏已經如願重見天日,藏在深宮中苦心經營多年的昭王南宮諾暴露了他的真實麵目,自祁山逃離後再也沒有什麼消息,其黨羽一並被拿,想來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按理說天下太平該輕鬆了,隻是那刀刻斧削的臉龐上,依然成日凜冽如冰。

如今細看下去,眼底有些淡淡的烏青,想來又是熬夜所致。

自打從辰妃那裏聽到梅霜的凶信後,明太後內心驚痛不免一切過錯都推到自己的兒子身上——泱泱大秦國,人口幾千萬,難道就沒有能人了嗎?偏要她一個女孩子家去冒險!你就是見不得她好!見不得哀家跟前有個可心體貼的人兒,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那個楚惜若!

一想到這些,明太後氣得簡直要吐血。本不想搭理他,奈何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心底氣歸氣,但到底還是心疼。

想了想放下手裏的鎏金茶盞,淡淡道,“皇上還是該保重龍體要緊,不用時常到哀家跟前請安,倒是那些個嬪妃們更是需要你,今兒‘中和節’,你也該去準備準備了......”

說到後宮嬪妃,明太後心裏又添堵,唉,說哪兒哪兒有煩惱,你說一個個如花似玉,纖細玲瓏的美人兒,相互之間耍心眼鬥起來那跟人精似的,一個比一個精,可愣是沒有一個能籠得住皇上的心的。

自己的兒子眼看三十而立,膝下竟無一子半女,這真是讓人抓心撓肝的為他操心,別說她了,皇宮貴族誰人不替皇上著急。關鍵難聽的話還在後頭,居然有人懷疑皇上是不是那方麵不行,不能生,難道要大秦國的江山就此斷了後?

這話讓明太後三天沒睡好覺,想想那梅霜被皇上接連寵幸多日也沒有個懷龍胎的跡象,這事想多了就有些懷疑和動搖,於是,更睡不好覺了。

私下問了問梅霜宮中的侍女,都說一切正常,她也隻好作罷。

翻翻後宮的彤史,皇上寵幸後宮女人的次數簡直是屈指可數,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公務上。

唉,雖然男人顧及江山社稷是正事,但沒有子嗣不最後等同於零嗎?

想到這裏,明太後唯有再深深歎息。

也不知道自己家兒子怎麼回事,雖說平素不近女色,但癡情起來那偏執的心思簡直是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兒子的秉性她多少還是了解一些。

蕭洛現在的情況若說和梅霜的遇難沒有關係那是假的,就是之前的楚惜若,他仿佛也沒有現在的狀態,所以,她之前的抱怨話說歸說,可心裏還是有數的。

就說皇上對梅霜的態度,要說他不喜歡梅霜吧,可又不惜親自跑出宮去為其去除蠱毒,回宮更是將其安置在等閑嬪妃難以涉足的後花園,日日臨幸恩寵就更不用說了;但若說自己的兒子喜歡上梅霜了吧,卻又從不提要給其一個名分,就那麼有實無名地相處著;而且,權衡半天後終究是讓她去涉險。

所以,他倆人的事情,外人是難以看透,但她卻是心裏明鏡似的。

最有力的證據是聽說梅霜他們上山不久就失去聯係,皇上那個不淡定,恨不能自己插翅飛過去尋找。好容易尋到梅霜等人的蹤跡後,即刻擬旨,隻要梅霜平安出來,立即封後。你說這是不是在乎梅霜的表現呢?

好嘛,眼瞧著自己的兒子似乎已經和梅霜培養出點感情要開花結果了,可人算終究是不如天算,梅霜去執行那趟該死的秘密任務雖然成功但到底是再也沒有回來。

所以,她就瞧著自己兒子的魂兒好像都跟著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