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楨眉頭一擰,好奇的看向了古板老沉的,滿臉嚴厲的沈大夫,反問一句:“沈大夫,你家開醫館的,有人來買藥,你為何不賣?”
村裏唯一的大夫沈自清不屑得瞥了一眼林小楨,昨個閨女在秦家受欺負,雖然沈連翹回來沒說,但沈自清卻聽了不少風言風語,他的內心也得出總結,秦家的都沒幾個好東西。
又想到上次她醫治牙婆子那幾個人的事情,讓他險些砸了招牌,好在看病費用太高,又被牙婆子他們砸場子,導致沒幾個人去找林小楨看診,但來他這的村民明顯少了不少。
若不是秦家醫館沒有正式掛牌開張,他險些就要去秦家罵街,今天桃花的兒子他剛斷定是鬧豬瘟看不好了,桃花扭頭就拿來了一幅藥方子抓藥,要給兒子看病。
他一問是林小楨這種婦人之仁給開的野方子,雖然藥效都是治療時疾吃不死人的,可桃花的兒子卻是得了瘟疫,萬一吃了他給抓的藥出了人命,誰能擔待?
所以這藥,是萬萬不能賣給桃花,他行醫半輩子,積攢的聲譽可不能功之於潰。
沈自清冷嘲一聲:“這醫館是我開的,我賣不賣藥,關你什麼事?”
“再說,隨隨便便的人都能開藥方懸壺濟世,那還要我們這些醫學世家子弟去進修研學醫術做什麼?你這幅藥方可以隨便開,藥方又不會弄死人,但隨隨便便抓藥賣藥,吃死人了,誰負責?”
“你要真的要抓藥,去縣城抓去,別在這裏耽誤我開醫館!”
“你……”
林小楨看著沈自清那眼裏的鄙夷和厭惡是那麼的濃烈,心裏有些疑惑,她記得印象中並沒有招惹這個沈大夫,怎麼他卻如此仇視自己?
桃花嬸子急了直接破口大罵:“沈自清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什麼吃死人不敢負責,還不是你醫術沒老二媳婦醫術好,不給開藥,不就是怕她看好我兒子了,回頭你在村裏的信譽受損麼!”
“我告訴你,你今天不給我抓藥,到時候耽誤我兒子治病,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們沈家拚了,你這喪良心的老東西!”
沈自清被桃花嬸子一罵,老臉瞬間漲紅,瞪著桃花嬸子:“你這臭婆娘你說啥呢你,藥方子是隨隨便便能開的嗎?她林小楨去縣衙裏申請開醫館了嗎?”
“一個野大夫,她能看什麼病,你要那麼信她,你別來我這抓藥啊,我告訴你,或許好好說說我還能賣藥給你,你如今這潑婦罵街的架勢,別說賣藥,日後連你家的病我都不看了!”
“我呸!臭不要臉的,誰找你看病,你開醫館就是賣藥的,我來抓藥你還不賣,瞎矯情什麼,不就是沒本事麼,自己看不好的病,還要耽誤別人看病,你這良心都被狗吃了,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沈自清當了幾十年的村大夫了,哪裏遭人這般罵咧,氣得渾身顫栗如篩糠,指著門口怒吼:“滾,你們給我滾!今天我就不賣這藥了!”
桃花嬸子氣急上頭,吼道:“不賣就不賣,搞得全天下就你們一家子賣藥的,等我回頭去城裏給我兒子抓藥看好了,我就回村揭露你這不要臉的小人之心,你毫無醫德,讓你在咱村無病可看,臭王八蛋……”
林小楨這才意識到,原來是這麼回事,她微挑眉梢,扭頭看了一眼秦淨之。
秦淨之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林小楨便拽著還想叫罵的桃花嬸子,連忙勸道:“好了桃花嬸子,不要在這裏耽誤時間了,你快回家帶著兒子,我們駕著我家馬車去城裏抓藥就是!”
桃花嬸子氣急敗壞的被林小楨如此一說,鼻子一酸連忙感謝:“老二媳婦啊,幸好咱村有你了,不然被這黑心鬼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條人命啊,好,我聽你的,我現在不跟這黑心鬼罵,我們馬上就走!”
沈自清見狀,心裏也沒有想到這林小楨能如此的果斷,他們有馬車能一會就進城,頓時心裏擔心不已。
隻是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好拉下老臉,隻能憤恨的詛咒著:“滾,趕緊滾,鬧豬瘟這種東西從來沒人治好,我就不信了,她一個村姑能給你兒子的病治好了,真是笑話!”
林小楨拉著桃花嬸子朝著門口走去。
秦淨之緊跟而上,臨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瞧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沈自清,喑啞著嗓音緩緩啟口:“沈大夫,醫者父母心,不過你今日倒是讓我瞧見了,什麼是敗壞醫德,你不是瞧不起我娘子行醫開藥方麼,若是今日我娘子能瞧好這鬧豬瘟,你可敢與晚輩打個賭?”